角眼,正滴溜滴溜地上下打量着他。另外,他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只金表,在阴影中发着夺目的光,虽然江昭阳对表没什么研究,不过直觉告诉他——那表做工精致,绝不便宜。 他不禁对这人的身份产生了兴趣,在凝视了那张被粪尿掩盖住五官的脸片刻之后,问: “姓名?” “你不是来救我的?”或许是因为江昭阳的语气过于冷淡,里面那人竟然有些怀疑他的身份。 “我当然是来救你的。”江昭阳一手掩鼻,一手护着仍在流血的伤口,心里却对他那双闪烁不定的三角眼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哦。”那人重重地松了口气,同时马上堆出了一脸笑容,小声回答道:“我叫李思刚。” “李思刚……”江昭阳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几秒之后,才终于晃过神来,问:“你就是这个猪场的老板?” 李思刚继续用他那双三角眼来回巡视了好几遍巨猿首领和江昭阳的脸,最后才无声地点了点头,嘱托道: “您可别到处乱说!” 江昭阳不置可否地一笑,笑容有些冷漠,僵硬得如同北方腊月田垄间的沟壑。 随后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站了起来,也不管他,直接转过身,看向了身后,就像从来没见过他这个人一样。 其实,从刚进来的时候江昭阳就发现这个地下车间最诡异的地方并不是铁笼,也不是由地上各种颜色的污物组成的令人作呕的后现代艺术图像,而是他身后那间由玻璃搭建而成的透明房子。 因为这个地下车间原来是个矿坑,四周不平,只有中央有片平地,玻璃房子就建在中央那块平地上。 房子造得很结实,里外用了好几层钢化玻璃,屋内也用钢化玻璃隔成了好几个独立的房间。 有淋浴·室、更衣室、消毒室,还有一个全透明的手术室。 此刻就连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也全部打开了,江昭阳看到一个黑·毛巨猿正躺在上面,它的胸·部高耸,腹部有一道很长的伤口,几乎切开了半边身体,透过淋漓的鲜血,江昭阳几乎能看清它的内脏。 然而,他在看了一眼之后,却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把头扭向了一边。 就算他曾见过尸山血海,此刻,却依旧不敢直视这人间地狱。尽管这一幕,他在几十分钟前还在脑海里勾勒过。 透过耳麦,陈权的声音突然间传来: “勇锋,你觉得中间那房子是干什么用的?” “信号有点差,画面不太清楚,从布局上看,像是……手术室?” “手术室?”陈权惊讶地重复了一遍,“他们在地下建一个手术室干嘛?” 甘勇锋还没来及答话,江昭阳就听到一个发抖的女声回答道:“他们在……贩卖器官。” “你是说……”陈权几乎条件反射般语气惊骇地吐出了这三个字,江昭阳就再也没听到下文。 半分钟后,颜以冬的声音再次传来,“本来苏联人在1930年的苏呼米就有过这种打算,不仅培养一批战争机器和西伯利亚矿工,同时还能为数量激增的尿毒症,白血病,肝硬化患者提供廉价的活体器官。不过因为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这种可能性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了。” 隔着玻璃,江昭阳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手术台上躺着的雌性巨猿的尸体,本想移开眼睛,转向别处,没想到,他本以为已经死去多时的雌性巨猿这时却突然转过了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了他。 江昭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一步,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让他寒毛直竖的不是他本以为死去多时的巨猿忽然回头看他,而是看他的眼神。 那是一种由极度怨恨、极度愤怒、极其恶毒的各种情绪组成的眼神。就算隔着几层玻璃,江昭阳也能清楚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