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手,让李荣海把身上的装备卸下,交给了江昭阳。 与此同时,他把手放在江昭阳的肩上,平视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 “平时我们各司其职,很少打交道。我们公安的职责是维系社会稳定,你们国安的职责是守护国家安全。很多人都说:国安的命,都不是自己的,是国家的。你是生,是死,我管不着,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能活着,就尽量别作死。” 这话,陈权多少暗含了一些讽刺的意思。 哼! 无父无母?无牵无挂? 骗谁呢? 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 江昭阳略略低了低头,先是不以为意地一笑,等别好装备之后,才突然开口说道: “放心。能不死的话,谁不想活着。” 陈权用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就行。” 江昭阳收拾了一下衣领,问:“陈部,那份世界地图还在不在?” 陈权马上朝徐秘书点了点头,“小徐,去拿过来。” 地图递到江昭阳手上之后,他工整地折叠了几下,放进了内兜了,把白净的右手搭在门把上,一下拉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谁也不确定陈权刚才的那番话到底进没进他的脑子。 望着他陡然消失在雪中的背影,陈权不禁沉沉地摇了摇头。 江昭阳下车后,并没有马上朝养猪场门口走去,而是先低头看了眼手表,还剩下一点时间,够他抽支烟的时间。 他从兜里掏出毛桃送的金色打火机,又从歪歪扭扭的烟盒里拽出了一支烟丝凌·乱的红双喜,点着后刚闷闷地抽了一口,没想到,那支烟突然被一只消瘦苍白的手拽了过去,扔在了地上,并用脚碾进了泥里。 江昭阳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那张拧巴巴小·脸,叹道:“你干嘛?多浪费啊!” 颜以冬心里很生气,再加上身子确实虚,寒风一吹就忍不住原地打摆子。 她也分不清现在自己到底是因为生气打的摆子,还是因为身子虚打的摆子,最后只能打着颤说: “吸烟有害健康!” “我知道。”江昭阳继续面无表情。 颜以冬看他面无表情,更气了,但她又不好意思说,只能问: “真的要去?” “大话都说过了,难道能不去?” 她又问: “那回不来了怎么办?” “带着红双喜去墓地看我。” 颜以冬的嘴唇瞬间哆嗦了两下,最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因为她忽然想通了,自己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生的气。 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那一刻开始的。 她又想到,她气的,其实并不是他说了这句话,而是这句话让她忽然间意识到——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竟然连牵挂都算不上。 说到底,惹她生气的,还是她自己。 面对略显僵硬的气氛,江昭阳忽然表情轻松地笑了起来,他拉开衣领,把脖子里戴的金色项链取下,然后轻轻地系在了她雪白精致的颈间。 然后他用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肩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如果我能回来,记得还给我。” 颜以冬原来就对他脖子里的项链有些好奇,现在看他如此郑重其事,知道这项链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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