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个男人。 已经醉得不轻胡言乱语的那位,约莫是车主,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 他倚着墙,双颊通红,唉声不断。 醉相差的人普遍如此,要死要活的,困乏又烦躁。 身边那个帮他接电话的男人,戴着无框眼镜,年纪似乎稍长一些。东张西望的,应当在找她。 于知乐按掉通话,停在他俩面前。 “你?”戴眼镜的男人把手机放回那大衣兜里。 于知乐颔首,显而易见。 眼镜男又打量她两眼,眉毛微挑,去推墙上那个:“人来了,走吧。” 于知乐跟着去瞥,她才留意到,那人脖子到锁骨的一大片肌肤,都醺成了嫩粉色。因为他仰着头蹭墙,所以瞧得很清楚。 男人像幼犬那样呜咽了两声,放平脑袋,对上于知乐的视线。 他眯着眼,眼睛缝里有湿润的、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 也没在于知乐脸上停留两秒,他就偏开了目光,接而扬起一只手,焦虑地搓了搓头发,把刘海都弄得乱蓬蓬的。 眼镜男把灰色大衣递给他,叮嘱道:“把外套穿上,别受凉。” 男人乖乖接过去,手脚不协调地套着,套啊套怎么都套不好……像第一次学穿衣的三岁小孩。 眼镜男瞧不下去了,搭了把手,才帮醉鬼把大衣套好。 眼镜男重新望向于知乐:“你能把他弄出去吗?” 镜片后面,有一些不加掩饰的新鲜和怀疑。 体型是他三倍宽的她都弄上车过,于知乐在心里这样想,面上却只说了一个字:“能。” 完了就把那年轻男人的一条手臂架到自己肩上,动作熟练而麻利。她的面庞依然白净模样,神态也放松,没见一点吃劲的痕迹。 眼镜男弯唇,放下心来,这才把手里的车钥匙交过去:“钟山广场,别走错了。” ** 景胜在一个急剧下坠的梦中醒了过来,他浑身热辣辣的,难受得想爆衫。 花了十来秒,才判断出自己身处何地。 车后座,自个儿的车。 四面的车窗紧闭,暖气灌满了整间封闭而逼仄的车厢,热得叫人透不上气,几近窒息。 “草……”喉咙火烧火燎的,景胜呓骂了两声,嚷嚷:“小宋……水。” 前面开车的人没应话,很快递过来一支矿泉水。 景胜吃力地抬起下巴,想去接水。瞄到握水的那只手,他不由愣了愣。 摆明不是小宋的手。 而是一只女人的手,秀窄修长,在晦暗的环境里,显得特别洁净扎眼。 也是这观察的间隙,前面那个人以为他又秒睡了,把水放回了原处。 景胜坐直上身,想要回自己的水:“给我啊,拿走干嘛?” 开车的女人没解释半句,只是再一次把那瓶水以相同的姿势送了过来。 景胜接过去,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 神清气爽之余,有些昏睡之前的记忆,在他脑子里慢慢拼凑了起来。 他降下半截窗子,把冽冽的风放进来提神,继而问:“你是代驾?” “嗯。”驾驶座上的人终于开了口。 女的,女司机。 景胜眯了眯眼,扯着嘴角,无声哂了下,问:“有驾照吗?” “有。”女人答。 “带身上嘛?”景胜翻出兜里的手机,想从打车软件上看看这女的资料:“车主要求看一下驾照本不过分吧。” 他恢复了些神智的讲话腔调,不同先前喝醉一般糊涂无害,反倒多了些轻佻嘲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