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一张嘴,符柏楠觉得整个脑仁儿和耳道被神经拉扯着,撕裂一样的疼。这疼很熟悉,他试了试自己的额,果不其然的高温。 “山里。” “山里?” “嗯。” 白隐砚在凉水中投洗湿毛巾,简短地讲了一下这一日来的经过。 他们滚下山,她带着他走了一夜,山中遇狼。她杀了狼,又走了一阵,被住在这儿的这户人救了,用狼皮和一张银票换了住所。 她捞起毛巾搭在他额上,符柏楠自己伸手按住。 “你杀了狼?” “嗯。” 她展开腿,身子向前伸了个懒腰,腔调随意。 “用什么?” “你的刀。” “怎么杀的?” 白隐砚扭过头冲他笑了笑,“就那么杀了。” “……” 符柏楠按着额上的凉巾,接不上话。 白隐砚叙述得很简练,简练得近乎单薄,可他并不是听故事的人,他是身在其中的人。 额上的凉巾变温了。 他拿下来,看她再度投洗。 “我记得,你说如果我再睡过去,你就扔下我的。” “说过么。” “说过。” 白隐砚拧干毛巾还给他,声音很淡。 “我忘了。” “……” 符柏楠看着她,眸有血丝。 “你怎么找到的这户人。” “翻过一座山,越过山坳时候看到下面有几只鹅,就跟着鹅群找到了这家。家主人就一位,是刚才那个男人。”她笑了笑,“你看他面善么?” “怎么。” “他认得咱们。”她偏头,“就是几日前在城里你救下的那个人,赌钱的那个,我买了他的山鸡,记得么?他说他记得你我。若不是你那五钱银子,昨日咱们怕是要被拒之门外了。” 符柏楠看向他处。 “银子是你给的,人是你救的,与我何干。” 白隐砚笑了笑,卷着袖子温声道:“翳书,没有人生来向善,除非你想。” “……” 符柏楠垂下眸。 “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看他的鹅,长得很漂亮。” 大抵是高烧带来的混沌,符柏楠感到一阵阵耳鸣,胸中有什么压着,憋闷得很,可无从发泄。他看着她轻描淡写的样子,回神才发觉她正用帕子沾了温水,打湿他起皮的唇。 “别……哎呀,我刚要讲莫去舔它,会变厉害的。”白隐砚叹口气,“你是小孩子吗?” 她起身望望外间天色,斗转星移,符柏楠睡过去一整日。 现下又是晚上了。 她边支起窗边道:“你有胃口么?我请他杀了一只鹅,煲了汤。你想吃,我盛给你。”她回头迎上他的视线,“我吃过了,你也吃一点罢,你的烧还没退下去,吃了好再睡一下。” 符柏楠喉头滚动,半晌,嘶哑道:“你睡了多久。” 白隐砚动作一顿。 “我睡过了。” “睡了,多久。” “……” 符柏楠和她对视片刻,道:“落崖时,你为何反身去我背后。” 白隐砚走来又给他换了一次凉巾,垂着眼笑道:“你怎么摔了一次,醒来便如此啰嗦了?” 符柏楠咬牙捶了下床板。 “白隐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