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颜欢欢垂眸看她,笑意盈盈。 “要是换了别人,头一句就跟我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我想也不想,定然答他不知道当不当讲就给我憋着,可檀纹你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重要的话,还是捏得无聊了,想跟我说话?无妨,都说吧,我听着。” 檀纹一边细致地按摩着主子的脚,一边道:“娘娘,今天你这么为难张氏,王爷今夜去了她那边,你不怕她给你上眼药吗?” “好问题,” 丫鬟问了个有趣的问题,颜欢欢觉得有为之思考的价值,她沉默许久,久得檀纹忐忑以为戳到了主子的痛处而愧疚不已时:“是奴婢失言了,望娘娘不要放在心上,奴婢愚钝,明知道娘娘难受还提这种事情……” 颜欢欢失笑打断她:“她要给我上眼药,无论我有没有为难她,她都会上,那决定结果的,就是王爷会不会听进她的话了。” “娘娘很信任王爷?” “也不是,见招拆招呗,”颜欢欢笑眯眯地晃了晃食指:“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檀纹忍俊不禁:“娘娘说话真有意思。” “她会上眼药,我就不会吗?不可因噎废食,” 她乱用典故用得越来越顺手,接下来的话怕隔墙有耳,让端亲王知道就不妙了,於是她俯身附耳到檀纹旁边:“你怕我难过?以后后院里会有更多更漂亮的女人,要是每睡一个就难过得不能提,我还不把自己活活气死?王爷是个好男人,我喜欢他,那就享受每一夜。” 在颜欢欢的定义里,男人和女人的好,可以不包括忠贞,端亲王模样俊美,有办事能力,有权有钱,能给予她优越的生活,自是当得一个好字。 徐王妃有才华,脸美身段娇俏,也是一位好女人,颜欢欢欣赏她。 她欣赏许多人,但这种欣赏,不影响她为自己谋福利。 檀纹听得不太明白,却没再问下去,闭上了嘴巴一一身为一个丫鬟,主子想说话就用心听着,主动发问打扰主子的清静,是最不应该的事,她恃着娘娘的宠信,问了这么多问题,已经让她感到羞愧又满足了。 满足的是,娘娘体贴她为她担忧的心情。 见檀纹没再说话,颜欢欢闭上眼睛,唇畔仍挂着欢愉的微笑,皮肤适应了热度,热水带来的刺激感退去,化为一种温暖的包容,整个身子也要暖洋洋起来了,幸福得随时可以睡着。 与此同时,端亲王也要睡着了。 张氏躺在他身侧,眸里盛着迷惑的甜蜜,许是因为他动作温柔的关系,痛楚没有持续太久,可她实在是太紧张了,没享受到个中的乐趣。痛得她彻底清醒,又沉沦在他的占有之中,她期待了太久,也幻想了太多次,自己的清白之身会在何时,用何种方式终结。 幸好,是高床暖枕,体面地结束了它。 体面很重要,真爱反倒可以甩一边去,她嫁一次人,意味着给家里长脸还是丢份。 她身旁的赵湛困倦之极,无意与她多说,正要躺下,却想到另一件事,使他打起精神来。 “张氏,” “王爷?” 张氏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她精神得不得了,恨不得王爷和她彻夜长谈。 这时他一叫她,她眼睛就亮了起来。 在这时候,张氏心里没有宅斗,没有徐王妃,连早上敬茶的不愉快都忘得一干二净,心里眼睛都只有端亲王一一每一个刚出嫁的女子,或许心情都是这般的,想好好过日子,想爱一个人,想得到他的宠爱。 只是,往往事与愿违。 “你今日早上去敬茶的时候,应该给侧妃敬过茶了,” 赵湛唇畔抿出一抹笑,想着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丫头,任性之极,王妃要找她麻烦,他费功夫训服了徐王妃,这新人进府,真不想再添麻烦了。 “她性子直,品级比你高,有话训你的,就好好听着,别顶她嘴,惹她不高兴。” 如果颜欢欢在一旁听着,定必用力鼓掌,手掌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