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方庾看了陈谦一眼,奇怪的道:“陈兄何有此问?” 陈谦放下了茶盏,故作为难的看了方庾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犹豫。 “我不拿陈兄当外人,陈兄有话直说便是。”方庾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示意他说下去。“我保证,今日的话只有你我兄弟二人知道。” 即便他如此说,陈谦还是故作沉吟的犹豫了半晌,才缓缓说了出来。 “先是我娘在李侧妃处走动过。”陈谦半吐半露的样子似乎更让人信服,他道:“当时听李侧妃提过一句,世子妃曾把自己最漂亮的一个庶妹带进毅郡王府,仿佛就是在李侧妃的侄女生下庶长子后。世子妃恐怕自己地位受威胁,便让自己的庶妹进府帮着她固宠。” 陈谦的话,无疑是验证了那日的谣言。 方庾的神色立刻凝重起来。 “只是李侧妃的一面之词罢了,我是跟四公子没见外,才说了这些。”陈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一副自悔失言的模样。“若是因此影响了二公子和九姑娘的姻缘,倒是我的罪过了。” 虽说方才陈谦的话中,没提去毅郡王府的是哪位姑娘,可是他却说了“影响二公子和九姑娘的姻缘”,恐怕那个人就是安九了! 陈谦在京中无甚根基,他能说出安九来,定然是他母亲切实从李侧妃处听到了信儿。 莫非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方庾顿时起了警惕之心。 “陈兄是好意,我怎么会错怪陈兄?”方庾笑了笑,道:“只是流言不可尽信。” 在外头,还是要维护自家的声誉的。 陈谦见方庾的神色,便知道方庾大半是信了。疑惑的种子种下便足够了,只等适当的时机,变会很快的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四公子说的事。倒是我与四公子一见如故,说话便大意了些,还请四公子别放在心上。”陈谦退了一步,他起身对方庾施了一礼,态度诚恳的道:“我一时失言,实在是对不住。” 方庾忙起身扶住了他。 “陈兄没拿我当外人,才说了这些话,我怎么会计较?”方庾此时只觉得陈谦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他无意间便也放松了对陈谦的警惕。李侧妃犯了错被送出了毅郡王府,这是京中世家里公开的秘密。陈谦还能坦率的说出他家曾走过李侧妃的路子,足以证明他没有掖着藏着。 方庾倒也打开了话匣子。 “前些日子我姨娘还念叨呢,说是我二哥的生身姨娘,私下里想去给我二哥算算姻缘。”方庾没多想随口便说了出来,说完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忙找补道:“敏国寺的签很灵的,陈兄也可以去试试。” 方庾本想掩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却反而给陈谦提供了他想要的消息。 陈谦心中一阵暗喜,他压住翻涌上来的激动,面上不显半分,从善如流的点头道:“家母倒是十分信这些。多谢四公子,改日我们是一定去的。” 方庾见陈谦的关注似乎没在自己二哥的身上,这才松了口气。 包厢门口传来小二要上菜的通传声。二人便暂时住了声,待到酒菜都上齐之后,二人只聊些风月、古玩的事。陈谦有心拉近同方庾的关系,事先便做足了准备。 一番谈论下来,方庾便觉得与陈谦分外投契,立即便引为知己。 二人酒足饭饱后,在珍味阁外分开,约了改日再聚。 陈谦叫了长青到身边。 “这些日子,找人去敏国寺守着,若是看到定北侯府的人,便设法把那些话传到方庭姨娘的耳中。”陈谦声音平淡毫无起伏,只是眼中时不时闪过一抹狠毒的光。“多拿些银子收买解签的人,给让他们给行个方便。” “还有关于安九的谣言——”陈谦波澜不惊的道:“想法子在京中传开。上次李侧妃那两个远亲如今不还在外头游手好闲?有事便推到他们身上就是了,反正当初李侧妃姑侄确实有此心,也不算辱没了他们。” 长青一一都答应下来。 “你该特别记得,方庭身边的人,尤为关键。”陈谦目露精光,声音里带出一丝残酷来。“那些个庶吉士里头,就没两个能收买的?没两个家里头艰难的?不过是砸银子罢了,我陈家多得是银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