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一下子就塌了。 他有很多话没有说,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爷爷怎么就能倒下去了呢? 陶意轻抚男人的后背,感受着他上半身肌肉线条。 这个男人,对自己一向要求很严格,哪怕再忙,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锻炼。这些苦炼没有人能看到,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他光鲜亮丽的一面。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少说,但会做。 他并非不孝顺,隔三差五总会让陈遇或者阿离往老宅去,其实根本没什么事,就是去带个话而已。 但是,他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把所有的爱意都深藏在心底,通过别人的眼睛默默的关注着爷爷的一切。 这样的男人,真的让她心疼。 “阿夜。爷爷会没事的。” 墨君夜身形一僵,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后,不再说话。 怀里,女人的身体柔软无比,他能感触到她的曲线,很诱人,但心里却没有任何杂念。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这样的柔软抚得很舒服,仿佛什么伤,什么痛,在她那里只需要一句话,一个叹息,甚至一个安慰,便可以抚平。 墨君夜眸里深邃的暗芒,以及深深的后悔和自责,慢慢压了下去。 女人。让我抱着你汲取一点力量。 这一刻的软弱和疲惫,只愿意让你看到。 而另一边。 墨安晏穿着防尘服,垂着头坐在病床前。他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床上的父亲。 一旁的楚笑看着他,唇动了动,始终没有开口。 他是墨安晏啊! 一个天才般神秘的男人。只要他出手,庞大的墨氏集团根本就是手到擒来,没阿夜什么事。 而现在这个男人,浑身笼罩在悲伤之上,垂头的样子,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需要大人的原谅,才有勇气将头抬起。 楚笑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病房里的特护离开,自己则最后一个将门轻轻掩上。 空荡的病房里,只有机器发出的滴滴声音。 墨安晏慢慢抬起头,泪流满面。 他是家里的么子,与大哥差了十几岁。 墨家的男人,都是从小就背负着重重的担子,一步一步照着家族为他安排好的人生道路前进。 而他则是个特例。 这样的特别,是需要前提的。前提是父母疼他入骨,放纵他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大哥车祸死后,母亲受不了打击,没几年也去了;失子之痛,失妻之痛的父亲,还是没有把压力横架到他身上,而是一个人撑起了墨家。 想想那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浑浑噩噩的享受着他的少年时光,活得没心没肺,顶着墨氏二公子的头衔,在学校里横行。 再后来他留学海外,为了一个女人要生要死,为了一个女人颓废七年 父亲从来没有一句责怪的话,他看他的眼神,依旧像是小时候,宠溺无比。 墨安晏用双手捂住眼睛,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他是个凉薄的人,心里从来只有自己,然而,此刻在病危的父亲面前,他是多么痛恨自己曾经的凉薄。 墨安晏一点点抬起头,眼神慌张的扫过父亲惨白如纸的面庞。 后悔! 羞愧! 自责! 种种情绪涌上来,他泪如雨下。 子欲孝,而亲不在! 爸爸,我错了。 错得离谱。 如果你能醒来,我愿意跪在你的面前,忏悔我曾经的过错。 夜凉如水。 陶意把男人拉进医院,刚坐下,就看到一身白衣的楚笑走过来。 “他在里面。看样子很伤心。” 墨君夜扬起头,平静道:“让他呆一会吧。” 楚笑微微一惊。 短短半个小时,阿夜脸上的悲痛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脸上的一抹坚定。 她心中微微一动,目光扫过两人相握的手,心知肚明。 “呆的时间够长了,我得把人赶出来,他在那里,我没办法工作。” 陶意忙道:“笑笑,晚上还要工作吗?” “还没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