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翅又好气又好笑,满面绯红如染烟霞,却捶了捶他的胸口,说:“不许,现在就去。” 微生瓷有点失望,蓝小翅把他推出去,说:“你那一个时辰,自己找地儿蹭蹭吧,呆子!” 微生瓷也不明白什么意思,拿了盒子出了门。看着那抹红衣消失在视线里,蓝小翅心里有点甜蜜,又有点思念。呵,未曾离别已相思。 蓝小翅没有去找蓝翡是对的,她没有绝对不会被跟踪的把握。而蓝翡的智计,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 蓝翡确实不需要她担心,他找的这处宅子背靠大山,地势复杂。不要说一般情况下没人会发现,就算是发现了,对于羽人来说,一旦入了山林,别想逮住他们。 这些人中,只有木冰砚父子二人没有翅膀,要带着他们离开也方便。 只是简陋,当然就有点简陋了。 羽人将宅子打扫干净,院子里却还尽是荒草。微生瓷站在门口,见蓝翡坐在厅中黑色的太师椅上,冷硬的椅子,还没有垫子,当然没有他方壶拥翠的贵妃榻舒适。所以他正襟危坐,手里一盏热茶冒着袅袅青烟。茶盏当然也不够精致,但他看见微生瓷,还是含笑的。 他说:“外面木冰砚的毒阵,似乎挡不住你。小翅让你过来的?” 微生瓷把蓝小翅交给他的木盒递过去:“小翅膀给你的。” 蓝翡接过来,打开,呵,是银票和伤药。他将盒子盖上,放在桌上,说:“告诉她,羽人的领袖,不能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微生瓷说:“哦。”一转身走了。 蓝翡看着他的背影,然那背影却也如一缕轻风,转瞬即逝,再无踪影。他轻啜一口清茶,木冰砚和森罗冲进去,一见他安然无恙,方才松了一口气。森罗说:“微生瓷来过?” 除了微生瓷,没有人会如此轻易地冲过外面的毒阵,而蓝翡又毫发无伤。 蓝翡说:“嗯,不必慌张。” 森罗看着他手里的茶盏,终于还是跪下:“羽族……委屈羽尊了。” 蓝翡说:“怎么?你要跟我抱头痛哭吗?” 森罗说:“羽尊……”这里偏僻,而且为了隐藏行踪,他们也不敢大肆采买。所以用的还是旧宅里的器具。蓝翡这一套,已经极力清洗,但陈年的东西,再如何也是旧物了。方壶拥翠的羽尊,多么精致讲究的人啊! 蓝翡说:“好了,好在我的女儿还是很孝顺的。这……”他随手翻了翻银票,哈地一声轻笑:“是落日城的银票。” 木冰砚跟森罗互相看了看,蓝翡说:“我估计,现在最想擒获我们的,就是迦夜了。香衣?” 木香衣在门外,方才微生瓷走的时候他就来了,但是蓝翡没有吩咐,他不敢进来。此时蓝翡叫他,他方才进来,跪倒:“师父。” 蓝翡说:“这些银票,想必不会引起暗族人的怀疑。看看你爹需要什么药材,你尽量采买。” 木香衣说:“是。” 现在其他羽人都有翅膀,确实只有他出入方便。木冰砚在旁边,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不由心中叹气。木香衣作为蓝翡的亲传弟子,手上人命当然不少。这下子上了仙心阁的诛杀名单,只怕是很难再恢复清名。 他身为人父,如何不担心?木香衣接了蓝翡递过来的银票,出得门来,他倒是不担心眼前的状况,相反,能跟着蓝翡,反倒放心。 木冰砚等森罗离开了,才说:“香衣。” 木香衣停住脚步,这些年来,父子二人少有对话。他问:“什么事?” 木冰砚说:“我倒也罢了,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你还年轻,难道你想就这么跟着我们,被追杀一辈子吗?” 木香衣皱眉,说:“你在为我着想吗?” 木冰砚说:“蓝小翅是温谜的亲生女儿,如果他出言恳求,温谜说不定会网开一面。” 木香衣转过身,直视他,说:“在我需要有人替我安排打算的时候,你一直袖手旁观。现在我不需要,也请你闭嘴好吗?” 木冰砚气得:“混帐,我是你亲爹!!”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