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拿出操,练时的吃相,杜和不得不啧啧一声道:“一个个都跟牛犊子似的,得多少粮草养着,这么吃下去,城库都要被他们吃空了……” 往年过年,军士能拿到些粟米杂粮,或者是掺杂着麸皮的黑面就已不错了。 今年却是让他们喜出望外,不仅提前支付了一个月的军晌,还额外给每人二斗粮米,一斗白面,割肉三斤,三千多军士听到信儿后,营地里一片的欢呼声,谢承祖在众人心目中的威望达到了顶点。 虽然东西不多,但在这样难民遍地,许多人吃不饱饿死的时候,这些东西是及时雨,是非常优渥的,犹如寒冻时的一盆火,酷暑时的一块冰,在无数新入军的兵士心中,留下一个极其重的的印象,以至于很多年以后,都坚定不移跟随着谢承祖。 那就是,跟着大人有肉吃! 那时候的人心复杂起来也复杂,简单起来也简单,有时只是艰难时的一袋米,两块肉,便能心存感激,为其赴汤蹈火,冲锋陷阵。 春节前的伙食也是下了血本的。 天天白面的大馒头,没有杂掺任何杂粮实实惠惠的白面,不是被筛出去四五道工序的黑黄面,是头一道最好的像雪一样干净的白面,咬在嘴里满口的面香味儿,烙的一摞摞的白面大饼,甚至临春节前一天,实打实的每人一海碗纯猪肉,是纯肉,还外加一大盆肉花汤,里不是以往飘了点腥气的清汤,是清晰可见肉块的肉汤,上面还撒了一层鲜绿的葱花,太香了!所有人都吃疯了,狼吞虎咽到最后,伙房装汤的汤桶都被人用水涮了个干净,连点肉渣都不剩。 在这个苦哈哈大多人还吃不饱的时候,能吃到一碗实实在在的肉,足以让人疯狂。 三十下午,最早跟随谢承祖的几人,王骥,杜和,郭兴,熊廷宪等都聚在了守备府,卫安的守备府建的是不错,上任徐守备颇是享受,亭台楼阁样样齐全,听说以前逢年过节还会有戏班子来专为守备大人唱戏曲儿,府里莺莺燕燕的着实不少,如今落到谢守备手里,愣是把一个热闹的府邸,弄得冷冷清清,先厅还好,后院灰都要落上一钱后,晚上黑漆漆的也没人掌个灯,偶而亮一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闹了鬼了呢。 府里偏厅架起了一炉炭火,烧得正旺,伙房养了不少猪,之前剿匪从匪窝里又牵出不少羊,除了其中最罕少一头紫羊与两只最肥下奶最多的白羊被大人牵走了外,其它几头都养着呢。 羊肉少,不如猪肉好分,也就没动,这过年了,王骥就馋羊肉,愣是从伙房弄到一头,好几十斤,足够几个人好好吃上一顿,再配上伙房搭的几道菜,不仅有一大盆肉窝头,十几张白面饼,十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一盘腊肉蛋,一盘猪蹄肉,一盘辣炒羊杂,伙夫长亲自动的手,这手艺,怪不得祖传,好吃不是盖的。 郭兴不知从哪家地里偷挖出来存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红,皮上的泥还没拍干净,大口的酒,再配上大口的肉,酒劲儿有些大,不一会儿几人脸上就都有点醉醺醺,就连喝酒不上脸的谢大人,眼晴也比平时看着幽黑发亮。 杜和道:“王骥,郭兴,还有张献,咱这几个人里就剩你们三个了,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该找个婆娘好好过日子了。”几个人里,杜和年纪最大,成家也最早。 “急什么?大人还没成家呢,我着什么急?”王骥酒有些上头,舌头有点直,吃了块肉后,他摆了摆头,看向正喝酒的谢承祖,还道:“是不是大人?” “这事儿你不能跟我比。”谢大人一本正经的道,表情跟平时一样有些严肃,可谁都能看得出来,大人眉眼很柔和,想到什么,眼神甚至有点温柔了。 “就是嘛,大人想成家,明日,后日,大后日,哪日不行,人就在那儿了,就差领进门,你能一样嘛,你媳妇在哪儿呢?连个影都没有吧。”杜和道。 王骥显然不信的道:“明日?后日?大后日?哼,等到过年这日,大人他也没结啊,他都不着急,我急个啥……” 谢承祖闻言,唇角微微一凝,低头饮了口酒,刚才还觉得有丝甜的女儿红,现在喝着又有些苦了。 “大人那是年前忙,哪有时间,不说你,郭兴你呢,你嫂子可跟我说了,外城有不少不错的姑娘,又勤快又能干,你露个话,我让你嫂子给你相看相看……” 郭兴一听这个,本来还高兴的脸顿苦兮兮的道:“杜大哥,哎哟,真是我的亲大哥啊,我谢谢嫂子的好意,还是算了吧。”外城难民堆里那些小姑娘,一个个瘦的跟个竹竿子一样,他也不是没瞅过,哪有个人样的,不是长的丑,就又小又干巴巴,是勤快,可我娶的是媳妇儿,又不是找个下人,能干有个屁用。 郭兴是个心气高的,没他家大人家里那个就算了,你说看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