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顺狐疑地回头瞅瞅:“咱家好像又看见那个程文昂了,他是不是又来您面前作死了?” “没有,”陆清则摆摆手,“放心吧。” 就如陈小刀预言的,陆清则昨儿离开乾清宫时,还想着恐怕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的,结果隔天就被宁倦铲回来了。 乾清宫的宫人和侍卫见到陆清则,顿时露出副如释重负的得救神情。 陆大人终于又回来了! 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虽然不会随意杀人,但那股沉甸甸的气势走哪儿哪儿沉默,谁也不敢喘气,生怕呼吸重了点,少年天子的眸光就会移过来。 忒可怕! 只有陆大人来了,才能让陛下笑一笑,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那些言官能不能少啰嗦几句? 他们真的很需要陆大人常驻内廷! 往日里陆清则来乾清宫,要么在南书房里和宁倦见面,要么在暖阁里,今日却没往这两处去,也没见到宁倦的身影。 长顺带着陆清则来到紧靠着宁倦寝殿的暖阁门前,笑道:“陆大人自个儿进去吧,咱家就不跟进去了。” 这是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陆清则狐疑地看了眼长顺,也没有多问,推门而入。 见到里面的景象,陆清则不免怔了怔。 檐角的风铃被风吹动,发出泠泠的轻响。 房间西南角的一只黄釉瓷花瓶缺了只耳朵,布满了细密的纹路,显然是被摔碎后重新粘起来的。 黄花梨木桌案上有个小兰石图砚屏。 房间内的景象与他脑中模糊的印象有了些微的重合。 中秋那夜,他与宁倦说过的话也在心底重新涌现: “我的房间在西厢房,阳光很好。” “外面的檐角挂着只风铃。” “房间西南角有一只花瓶,被我不小心摔碎后……大伯帮我粘起来的。” …… 原来那日宁倦不是随意问问。 他把他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里,然后费心派人将那幅模糊的图景,还原成了这个房间,即使因时代的不同,许多东西其实与他曾经所熟悉的相去甚远,但乍一眼望去,也让陆清则有些恍惚。 他的情绪向来平淡,鲜少能感受到什么过于激烈的东西,此刻胸口却仿佛流窜着某种暖流,一下下叩击着淡漠的心口。 身后传来轻悄悄的熟悉脚步声,定在三步以外,就没再接近了。 陆清则轻轻吸了口气,扭过头。 身后的少年天子沉默站立着,一身玄色常服,身高腿长,气势尊华,望过来的眼神却直勾勾的,像只在讨人欢心、还小心翼翼的小狗。 陆清则一下就笑了:“陛下这是不生气了?” 宁倦原本还有些局促,听到这一声,不满地拧起眉:“我何时生气过了?” 陆清则心道,行行行,你没生气。 敢情昨日甩袖离开,把自个儿关屋里不肯出来的不是你啊。 但是身处这间屋子里,这话在喉间滚了滚,还是没说出来。 原本准备好的兴师问罪也给按下了。 陆清则伸手摸了摸身边那只被砸碎了、又被勉强粘上的黄釉瓷花瓶,忽然感觉有点眼熟,仔细看了看,无奈道:“这不是你寝殿里那只吗?价值连城的花瓶,你倒是好,说砸就砸了。” 宁倦凝视着他:“老师想要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给你。” 京城已经入秋,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