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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 第94节


?长顺狐疑地回头瞅瞅:“咱家好像又看见那个程文昂了,他是不是又来您面前作死了?”

    “没有,”陆清则摆摆手,“放心吧。”

    就如陈小刀预言的,陆清则昨儿离开乾清宫时,还想着恐怕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的,结果隔天就被宁倦铲回来了。

    乾清宫的宫人和侍卫见到陆清则,顿时露出副如释重负的得救神情。

    陆大人终于又回来了!

    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虽然不会随意杀人,但那股沉甸甸的气势走哪儿哪儿沉默,谁也不敢喘气,生怕呼吸重了点,少年天子的眸光就会移过来。

    忒可怕!

    只有陆大人来了,才能让陛下笑一笑,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那些言官能不能少啰嗦几句?

    他们真的很需要陆大人常驻内廷!

    往日里陆清则来乾清宫,要么在南书房里和宁倦见面,要么在暖阁里,今日却没往这两处去,也没见到宁倦的身影。

    长顺带着陆清则来到紧靠着宁倦寝殿的暖阁门前,笑道:“陆大人自个儿进去吧,咱家就不跟进去了。”

    这是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陆清则狐疑地看了眼长顺,也没有多问,推门而入。

    见到里面的景象,陆清则不免怔了怔。

    檐角的风铃被风吹动,发出泠泠的轻响。

    房间西南角的一只黄釉瓷花瓶缺了只耳朵,布满了细密的纹路,显然是被摔碎后重新粘起来的。

    黄花梨木桌案上有个小兰石图砚屏。

    房间内的景象与他脑中模糊的印象有了些微的重合。

    中秋那夜,他与宁倦说过的话也在心底重新涌现:

    “我的房间在西厢房,阳光很好。”

    “外面的檐角挂着只风铃。”

    “房间西南角有一只花瓶,被我不小心摔碎后……大伯帮我粘起来的。”

    ……

    原来那日宁倦不是随意问问。

    他把他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里,然后费心派人将那幅模糊的图景,还原成了这个房间,即使因时代的不同,许多东西其实与他曾经所熟悉的相去甚远,但乍一眼望去,也让陆清则有些恍惚。

    他的情绪向来平淡,鲜少能感受到什么过于激烈的东西,此刻胸口却仿佛流窜着某种暖流,一下下叩击着淡漠的心口。

    身后传来轻悄悄的熟悉脚步声,定在三步以外,就没再接近了。

    陆清则轻轻吸了口气,扭过头。

    身后的少年天子沉默站立着,一身玄色常服,身高腿长,气势尊华,望过来的眼神却直勾勾的,像只在讨人欢心、还小心翼翼的小狗。

    陆清则一下就笑了:“陛下这是不生气了?”

    宁倦原本还有些局促,听到这一声,不满地拧起眉:“我何时生气过了?”

    陆清则心道,行行行,你没生气。

    敢情昨日甩袖离开,把自个儿关屋里不肯出来的不是你啊。

    但是身处这间屋子里,这话在喉间滚了滚,还是没说出来。

    原本准备好的兴师问罪也给按下了。

    陆清则伸手摸了摸身边那只被砸碎了、又被勉强粘上的黄釉瓷花瓶,忽然感觉有点眼熟,仔细看了看,无奈道:“这不是你寝殿里那只吗?价值连城的花瓶,你倒是好,说砸就砸了。”

    宁倦凝视着他:“老师想要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给你。”

    京城已经入秋,天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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