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小家伙,现在力气比他大了。 还是碾压性的。 陆清则不免有点郁闷。 怀里的身躯清瘦得像只剩一把骨头,宁倦甚至不敢太用力,声音都放轻了许多,生怕惊碎了陆清则似的:“老师是怕苦吗?” 落在耳边的声线清越明澈,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朗气。 陆清则从恍惚中回神,严肃道:“你不要瞎说,我是你的老师,怎么可能怕苦。” 宁倦本来就绷不住严肃的脸色了,闻声忍不住笑道:“你是我的老师,和你怕不怕苦有什么关系——顺子,药拿上来。” 长顺就端着药站在边上,缩肩耷眼假装自己不存在,听到这话,才小心送上那碗黑乎乎的药。 陆清则的手依旧被钳制着,眼睁睁看着宁倦一手接过了药,眉梢高高挑起,瞪着与他面对面的少年。 这小兔崽子,难不成准备给他硬灌药?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窜过,他就看到宁倦一仰头,干脆利落地将这碗药一饮而尽。 看颜色就知道,这碗药肯定苦得掉眉毛,宁倦的脸色却分毫未变,极深的黑沉眼眸一瞬不瞬盯着陆清则,漾着三分碎星般的笑意,语气愈发柔和,活像在低低地诱哄着人:“不苦的。” “老师怕苦的话,我陪老师一起喝。” 陆清则活了两辈子,头一次被学生哄着喝药。 再不情愿也没脸不喝了。 捏着鼻子灌下长顺重新端上来的药,陆清则又含了会儿蜜饯才缓过来,漱了漱口,等宫人都下去了,才弹了下宁倦的额头:“这只是预防风寒的药,你喝了也就算了,下回别胡乱喝了,当心吃错药变傻子!” 宁倦认真地想了想:“我要是变成了傻子,老师还会要我吗?” 重点是这个吗? 陆清则本来就困了,喝了药更困,眼睫闪了闪,就闭上了眼,含糊道:“要呗,你就是个小乞丐我也要你。” 他入睡倒是很快,话音落下没多久,呼吸就渐渐均匀。 宁倦一动不动地在床边站了片刻,因陆清则随意的一句话便控制不住的如雷心跳才缓了点。 他拿着药碗走里间时,甚至没发现嘴角的弧度在抑制不住地上扬着。 长顺贴身伺候多年,哪儿见过宁倦笑成这样,战战兢兢地接过药碗,惊恐地思索要不要宣太医。 陛下、陛下好像,脸抽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清则:这是能想的吗? 宁倦:哦哦,可以可以。 第二十一章 陆清则在宫里给宁倦讲了几天学。 本来至多留宿几日,在宁倦缠人的功夫下,又多待了一天。 近黄昏时,宁倦依依不舍地把他送出乾清宫,试图挽留:“老师,要不明日再回府吧?” 陆清则无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过几日又是你的生辰,到时候再来陪你。” 这孩子,怎么每次分开,都跟生离死别似的。 宁倦略宽慰了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坐上御辇,久久地伫立着,直到长顺撑着伞举到他头顶,提醒了句“陛下,要下雨了”,才转身回了屋里。 没过多久,天色沉甸甸地压下来,风雷交加,一声惊雷后,哗哗坠下了豆大的雨帘,噼里啪啦摔在窗外,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