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倦忍不住在心里顶了一句,没好气道:“老师,你一向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陆清则噎了下:“……” 这小兔崽子。 干净衣裳和姜汤很快送进了屋里。 身上的衣裳有些湿,确实不太舒服。 陆清则接过干净衣裳,便顺手宽衣解带,脱得只余一身中衣。 中衣也沾了水,他又准备将中衣也脱了。 宁倦没想到陆清则就这么在自己面前脱衣服,整个人顿时蒙了。 那截雪白窄瘦的腰刚露出来,他忽然被什么刺了下似的,腾地转过身,喉间阵阵发干发涩,脑子里一片混热。 大学时在寝室,夏天太热,一群男生衣服想脱就脱,见宁倦一下背过去,陆清则还愣了一下。 害羞?还是讨厌见到同性的身体? 陆清则非常善解人意,从容地准备绕到屏风后去,视线忽然一凝,注意到地上有血。 他脸色一变,来不及披上外袍,立刻绕过去:“果果,怎么流血了?!” 转到前面,才发现宁倦在狼狈地捂着鼻血,眼里泪汪汪的,脸上有些茫然与不知所措。 见到陆清则,宁倦只觉得窘迫到了极点,视线一低,不经意扫过他半敞的中衣,下面肌肤白皙如雪,风光半遮半掩的,反而更…… 鼻血一时更汹涌,宁倦脑子里嗡嗡的,唰一下又背过身去,生怕陆清则再转过来看他,于是面对着墙壁,缓缓地、缓缓地蹲了下去。 陆清则:“……” 陆清则:“…………” 陆清则实在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宁果果:别看我,我只是一朵流鼻血的小蘑菇。 第十九章 听到陆清则的笑声,宁倦又是窘迫又是恼,脑袋持续低垂,背影里充满了哀怨。 陆清则笑得更大声了,披上外袍,半蹲下来戳他脑袋:“躲什么,给我看看。” 他戳一下,宁倦就缩一下,堂堂大齐的皇帝陛下,可怜兮兮的,活像只小刺猬。 陆清则恶劣地戳了好几下,愉快地笑够了,才叮嘱道:“先用手按着鼻梁下的软骨,我叫长顺拿帕子和冰来。” 宁倦无奈地听话地按住了,鼻音发闷:“衣服穿好。” 要是长顺敢看到陆清则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今年的俸禄都别想要了! 陆清则不知道长顺又在宁倦那儿躺了枪,好笑地应了声,干脆隔着门叫了长顺。 等待长顺去拿东西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地换好了身上的衣裳。 宁倦有点鼓膜发躁。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力竟这般好,连衣物轻微摩擦的窸窸窣窣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知道陆清则在换哪件衣服。 这段等待一时变得有些说不出的煎熬,额心都沁出了一丝细汗。 怪今年的夏日太过燥热了。 这衣服一个人穿有点小麻烦,等陆清则瞎几把系好腰带,长顺也把东西送上来了。 冰库里的冰早拿出来了,今日晚宴上也会用来镇点水果,不难拿到。 见陆清则衣裳穿得不是特别齐整,长顺下意识地想帮忙理一理,转念一想陛下还在里面,又觉得自己有点多事,便下去了。 陆清则拧了条帕子,看宁倦还是跟朵阴暗的小蘑菇似的,长在墙角不肯回头,无奈地把湿帕子递过去:“不肯让我看,就自己先擦一下。” 宁倦这才闷闷地“嗯”了声,头也不回地接过帕子,仔细地擦好脸,用了好几条帕子,确认擦得干干净净了,才扭过头来。 散发着少年英气的面容干净俊美,眼眸还有些湿漉漉的,脸色紧绷,拧巴得要命。 陆清则:“……” 这孩子的偶像包袱,得有八百斤重了吧。 “不流血了?” 宁倦深感在老师面前丢了脸,闷闷地“嗯”了声。 “低下脑袋,”陆清则用帕子把几块小冰块包在一起,打了个结,看面前的少年乖顺地低下头,拎着放到他后颈上,“是不是最近吃的东西太上火了?” 宁倦被冰得“嘶”了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鼻血,姑且就是吧,又“嗯”了声。 “让内厨调整下膳食吧。”陆清则眼底浮过笑意,揶揄道,“在我面前都这样,下次若是在百官面前流鼻血,你怕不是要连夜扛着紫禁城逃离大齐。” “……”宁倦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