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刀扶着他上了马车:“公子,城东当铺有好多,是去哪间当铺啊?” 陆清则吐出几个字:“每一间。” 直到找到东西为止。 等到陆清则回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好在帝师是有特权的,只要皇帝允许,并不限制进宫。 陆清则匆匆回了乾清宫,一进去就脚步一顿,敏锐地发现乾清宫里的宫人不仅变得脸生,还少了许多。 看来他离开时宁倦有了动作。 趁着丢东西,他把乾清宫里有可能被安排进来的人,全部换走了。 长顺正抱着扫把扫洒着,见陆清则回来了,连忙问:“陆大人之前是去哪儿了?陛下得知您来了又走,又生了场气呢。” 陆清则的眉目倒依旧舒缓悠然,听到这话也不担心,朝他摆摆手笑笑,示意他安心:“我进去看看。” 长顺忧心忡忡地看他进了寝殿。 天气还冷着,屋内竟没烧炭,冷飕飕的直钻骨头。 陆清则一踏进去,就看到小皇帝孤零零地坐在窗前,小小的一个,孤寂又可怜。 听到脚步声,宁倦冷冷开口:“出去。” 陆清则忍住喉间的痒意,眨了眨眼:“臣不过是因病来迟了,陛下也不至于直接赶我走吧。” 听到陆清则的声音,宁倦才侧了侧头,眼神发着狠:“走都走了,回来做什么,滚!” 说完就紧抿了嘴唇,眼眶发着红,活像只被激发了凶性的幼狼,在喉间发出低吼,再近一步就要露出獠牙和利爪咬人了。 就是年纪还小。 再怎么想掩饰,陆清则还是能从他眼底看出几分委屈来。 偷东西的人自作聪明,以为拿走的是一支不起眼的簪子,反而没动那些一看就会被察觉追究的贵重物品。 可那是宁倦的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样遗物了,他那样珍惜,饿到发昏也没舍得拿去换吃的。 对上那样的眼神,陆清则的心一下软得一塌糊涂,并不畏惧隐隐散发出威胁之意的小皇帝,上前几步,微倾下身,从袖中摸出个东西,往他头上随意一插,含笑道:“凶死了,陛下。” 宁倦微微一怔,把头上的东西取了下来。 是一支打磨精致的白玉梅花簪。 这支簪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的手忽然有些颤抖,死死攥紧了失而复得的簪子,抬头看陆清则。 陆清则沿着城东一间当铺一间当铺找过去,又来回两趟,本来就还在病中,这会儿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连唇色都泛了白,身上的气息也因在外奔波而带着凉意。 宁倦的嘴唇动了动:“你是怎么……” 陆清则摇摇食指,教他做个人:“陛下,这会儿你应该说的是‘谢谢’。” 为了让这小崽子不朝着暴君路线跑,他可是奔波了一早上。 他正盘算着来给小皇帝进行一场思想品德教育,怀里蓦地一沉。 小皇帝将脑袋抵在了他怀里。 那具身体瘦瘦小小,落在怀里轻得像根羽毛,陆清则缓慢地眨了下眼,忽然感觉有点窝心,唇角便衔了点笑意,轻轻拍拍他的背。 算了,不道谢也行。 念头刚落,怀里就传来声小小的:“谢谢。” 陆清则愣了一下后,笑意更深了。 还是不肯叫老师啊。 不急,早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 小皇帝:老师老师老师老师老师老师! 陆清则:闭嘴。 第六章 丢簪子一事过后,陆清则明显察觉到小皇帝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比如他隔天再进皇城时,御辇就先候着了。 长顺特地出来接的,笑眯眯地道:“陛下体恤陆大人体弱,特允陆大人在宫内乘辇。” 小王八蛋居然学会做人了,陆清则从容地由着长顺扶着自己上了御辇,眯着眼总结了一下薪资待遇。 上下班专车接送,皇家分配西城区三进四合院,就是工资有点低,还是基本全年无休的,好在奖金发得多。 如果学生不是个潜在暴君,朝中也没有个权势滔天虎视眈眈的卫首辅,那就更好了。 一对一点对点辅导正式进入正轨,几天之内,宁倦的学习能力不断刷新陆清则的认知,《帝鉴图说》没多久便讲完了,必修二必修三也应运而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