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靠两条腿,要几点就出门啊。 虞万支略一犹豫,说:“要不买一辆?” 常用的话他也开不了借的口。 自行车这两年不算大件,但现在一辆二八大杠的飞鸽也要二百五,一口气掏出这么多钱,闻欣摇头说:“我真的能自己走。” 虞万支道:“上班可以,下班最少要晚上九点,你怎么办?” 九点,即使是在熟悉的老家县城,闻欣也不敢瞎跑,对她来说这个时间已经该收拾收拾上床睡觉。 她道:“有没有那种旧的?” 虞万支本来的想法就是买旧的,说:“我待会去弄一辆。” 能骑就行,估摸着一百多可以拿下来。 闻欣嗯一声点点头,手轻轻地挥着。 汗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连后背的衣服都开始湿哒哒,她不是吃不了苦的人,毕竟在农村种地可比这累很多。 但精神扛得住,身体上却未必,虞万支道:“脸怎么这么红?” 闻欣自己看不到,不过说:“热的。” 在厂里打工有个好处,就是风不吹日不晒,她小时候还长得挺黑的,现在倒是白嫩嫩的。 虞万支想象着她也是这么入睡,心里微微叹息。 他到地方后说:“吃这个比较凉快。”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闻欣往里面加半勺辣椒,吃到最后直跳脚,一碗绿豆汤下去也收效甚微。 虞万支到隔壁去买冰棍,回来说:“咬一口。” 最便宜的糖水冰棍,应该是五分钱一根,闻欣吃着皱鼻子,手上滴到融化的水后黏答答的,说:“要洗手。” 乡下是井水,随便都能借,但市里一滴水都要钱,就没法随便跟人家张口。 虞万支左右看说:“吃西瓜吗?” 闻欣肚子已经撑得有些吃不下,但还是说:“我就吃两口行吗?” 一牙西瓜说大不小的,虞万支还是掏钱买,说:“你从中间咬。” 中间的最甜,还带着一点冰块的凉气。 闻欣笑得眼睛都弯弯,跟老板接半瓢水冲手,然后偏过头看,虞万支就着她的牙印往下咬。 两个人共吃一碗饭和这种感觉又不一样,她莫名觉得耳后烧起来,不自在地看地板。 虞万支只觉得冰棍和西瓜是给她消暑的,怎么反而看着更热起来。 他道:“还是回去吧。” 闻欣求之不得,沿途只从树荫下走,捡到个大叶子用力扇风。 她那点力气够什么,虞万支拿过来,看上去轻松得很,却叫人凉快不少。 闻欣陡然觉得蝉鸣鸟叫都没那么烦人,她道:“你自己也扇扇。” 如果说吃苦有等级的话,虞万支是胜过她千百倍,他平常在车间里就是又闷又热。 他道:“没事。” 脸色看上去确实没什么变化。 闻欣心生羡慕道:“长得黑真好。” 等会,这话听着怎么不像是夸人,虞万支似笑非笑道:“说我黑?” 闻欣假装自己刚刚没说过话,紧紧地抿着嘴,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虞万支看看她露出来的那截手臂,说:“你是很白。” 这话闻欣不能当没听见,袖子往上拽一点说:“看。” 那是从未在阳光下暴露的部分,像是白璧无瑕。 虞万支咽口水说:“是很白。” 闻欣得意挑眉,两条麻花辫前后一甩一甩。 她今天穿的是上班的衣服,颇有些宽大的套头衫和五分裤,让人不由得想象她布料之下的样子。 虞万支把那些念头抛之脑后,只觉得自己像是什么流氓,又寻思大家是夫妻,这有什么。 两种想法来回拉扯着他,最后重重叹口气。 闻欣看他说:“怎么了?” 虞万支下意识说:“没事。” 又看着已经到服装厂门口,说:“明天我七点半来。” 闻欣心知自己说服不了他,耸耸肩往里走,不过走几步后忽然回头看——虞万支只剩一个高大魁梧的背影,好像离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