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欣双手一摊道:“那我更不能去了,好不容易挣点钱。” 说到这儿又犯嘀咕,寻思二月的工资四月才发,她到现在说是挣钱压根没见着,花的全是老本,哦还有虞万支塞给她的五十块钱。 刚上班前给的二十,估摸着想让她吃一个月饭,结果上回见面她说早就吃完了,这才又给的三十。 拿出来的时候跟掏他的心差不多,压根是塞她手里直接跑,有点眼不见为净的意思在。 想起来就有点好笑,她嘴角忍不住上扬。 王大梅说了好几句什么“有舍才有得”“以后会更好”的话,看她明显走神的样子,一跺脚说:“行,你给我等着!” 闻欣迷茫地挠挠脸,因为没见过多少坏人,想象不出她要做什么。 不过她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如挣钱要紧,乐颠颠继续上班。 倒是另一边,王大梅去找个人。 她在厂里不是一两年,还是有几个朋友的,绕到后勤处敲门,声音都柔三个调说:“强子哥~” 后勤事少,张强正拿着收音机调频道,哟一声站起来说:“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往外走的时候自然搭王大梅的肩。 里头还有几个职工,都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谁说一句“有钱花不怕胡子扎”。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但王大梅就是听见也不在乎,她觉得这是自己的魅力,说:“哥,我被人欺负了。” 张强在她脸上摸一把,老神在在道:“谁啊,还敢欺负我妹。” 王大梅委屈巴巴说:“一个新来的,在三车间干活。” 三车间啊,张强算是知道她来干嘛的,说:“我跟我姐说一声,一个新来的也敢这么猖狂。” 她姐张巧不是别人,正是三车间主任,姐弟俩管厂老板叫一声舅,在万花服装厂这一亩三分地已经算是很有脸面的亲戚。 王大梅心满意足,寻思这回总得让闻欣知道厉害。 再说张强,他也不是光说不干的,晚上吃饭的时候特意跟他姐提过一句,只说有个叫闻欣的不安分,找到他这儿来了。 别看他人不怎么样,因为“皇亲国戚”的身份,加上是后勤的小领导,年年进厂的女工还真有几个对他送秋波的。 张巧最防着这些,不过今天筷子一放说:“闻欣?” 不应该啊,看着可不像是这样的人。 张强压根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样的,就知道个名字而已,说:“对,新来的。” 张巧上下打量弟弟一眼说;“不可能。” 就人家那长相,想找个好点的人家选择还大把,更别提是已经结婚的人,平常看着不知道多安分,上班时间恨不得把自己跟缝纫机缝在一起,整个车间就没听见说她不好的。 张强只觉得姐姐的眼神像在看卖剩下的猪肉,说:“姐,你什么意思?” 张巧还是知道这个弟弟的,说:“意思是你少给老娘搞有的没的。” 张强最怕的就是这个姐姐,知道舅舅器重她远胜于自己,撇撇嘴说:“爱信不信。” 张巧肯定是不信的,第二天上班还特意到闻欣跟前转悠两圈。 有人投射下的阴影,闻欣手一顿仰起头说:“张主任。” 张巧一副正常巡视的样子,凑过来说:“你上手挺快的。” 手推绣是眼睛跟手都得跟上,针脚要不出错,很多人练七八年才有这手功夫,可家家买得起缝纫机也才这一两年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闻欣原来是会一点,实诚道:“我们老家那边很少接这种活,现在练得多就快。” 绣花样的东西贵,偏僻地方也接不到这样的单子。 张巧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说:“没事,我就是看你写了请假表,过来问问。” 请假要提前一个礼拜填表,但往常都是直接通过,闻欣还以为是哪有问题,说:“我就早两个小时走,会把活做完的。” 厂里上班时间是早八晚六,中午一个小时吃饭,每个月想拿基本工资是有一定的工作量要求的,但对她来说早就是提前达标,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被拒绝。 漂亮脸蛋上一分失落一分伤感,张巧顿时觉得自己弟弟是只癞□□,说不定是惦记人家不成反诬告。 她想想说:“我已经签字了,就是来跟你说,明天开始你干大活。” 所谓的大活全是些难度高的急单,一天最少能挣个□□块,但厂里约定俗成的规矩是这些活一般只轮到龙春人,谁叫她们占据女工们的半壁江山,是老板从老家带出来的人。 因此闻欣是又惊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