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野种。 就连今天上午,她还埋怨他只知道问她吃没吃饭,只知道问她吃什么了。 他那么爱她。 她对他都做了什么。 韩庞瞒也瞒不住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叹道:“你爸很爱你。” 温燃耳边响起温志成和她说过的话——“在钱戈雅她们欺负你的时候,爸没有作为,爸知道这伤了你,爸做事的方式不对,也做错了事,但是燃燃,有一个事实你要永远记住,你是爸最重要的人,爸爸很爱你。” 她当时看着天空被风吹走的棉花糖似的白云,讽刺说:“我记性不好,记不住。” 如今她知道,温志成是真的爱她。 但是,她找不到温志成了。 “哎,”韩老教授也拍了拍她肩膀,“你也累了,和沈砚去你原来的房间休息会儿吧。” 温燃有很多后悔从过去的回忆里面不断蔓延,藤蔓一样紧紧环绕收缩着她心脏向外攀爬,疼,也好累。 沈砚寸步不离地陪着她,陪她躺在床上休息,温燃蜷缩着像个婴儿躺着,渐渐闭上眼睛,沈砚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目光未曾离开过她半秒。 直到石磊打来电话,温燃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惊醒,赶忙接听。 石磊说:“燃总,温董确实出境了,这边出境和航班记录显示温董先去的是马来西亚,一直没回国。” 有出境记录!没回国! 那温志成是真的出海了! 他没生病! 温燃空洞的双眼终于有了神采,长长松了口气,转脸埋在沈砚肩膀上,呜咽说:“吓死我了。” 沈砚轻轻拍着她,想起他那次和温志成私下见面,温志成说过她身边有他的人。 现在看来,杨淼和石磊,都是温志成安排的人。 确实,温志成那样一个思深谋远的人,不可能不找人照顾温燃。 温燃不好意思再在韩家多耗下去了,连连跟韩庞和韩老教授道歉,带着沈砚离开。 推门出去时,温燃捏沈砚手心,小声问:“我刚才是不是太失态了?” 沈砚有力地回握住她,“还好。” “过年呢,真的要去你家过年吗?” 温燃还是不安,“我不想让你和叔叔因为我吵架冷战,我去了会不会影响叔叔的心情?” “不会。” 沈砚为温燃打开车门,温燃刚要上车,恰逢她这时手机又响起来,看是陌生号码,现在她是一切陌生号码都会接,她边迈上车边接起来。 对方开口道:“您好,我是苗苗的大伯,苗致远和我联系过,我这边已经打听好,希望您先有个心理准备。” 温燃闻言呼吸滞住,刚迈上去的右脚顿时无力,一个踉跄卡在车边。 沈砚已经眼疾手快稳住她,否则她整个人都要摔进车里。 苗医生说:“您父亲上个月转院到北京,是肝癌晚期。” 温燃瞬间眼泪模糊了视线。 “我这边又帮您查了您上午接电话的那家医院,您父亲已经出院,但是他没有办转院手续,目前在哪个医院,我还不……” 温燃眼泪断了线,噼里啪啦往下掉,已经听不见电话那边在说什么。 只记得残忍的这四个字,肝癌晚期。 韩叔在骗她,石磊在骗她,杨淼也在骗她,他们都在骗她。 温燃转身再次冲进韩家,人已经满脸泪痕,举着手机看向韩庞,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韩庞看向韩老教授,韩老教授轻轻点头。 温燃努力克制着自己无法喘气说话的啜泣,硬憋出了几个字,“韩叔,求求你告诉我,我爸在哪。” 眼泪决堤,满面泪痕,温燃嘴唇在颤抖,哭求道:“我想见他。” 但是韩庞一诺千金,他答应过温志成的事,便不会说,“我不知……” 这时一直都在沉默着的沈砚,忽而轻声说:“韩叔,您告诉她吧。” 温燃手紧紧抓着沈砚衣袖,此时脑袋里又闪过她一直忽视的事,泪眼朦胧地仰头看沈砚,哭得声音断断续续的哽咽,“沈砚,你知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沈砚低哑道:“对不起。” 温燃脸上都是泪,沈砚抬手擦她脸上的泪,但是温燃猛地别开脸。 温燃没让他碰她,更是向后退开,踉跄地倒坐在沙发上。 沈砚知道,沈砚早就知道。 就这样看着她像个疯子般跑来跑去地发疯,他却什么都不说。 她也不断地想到更多事,商君衍和沈砚那么急的和钱戈雅签合同,而那合同又是股权质押又是不动产抵押,这些应该也都是温志成的安排。 那么,那些股权和不动产,最后也将全部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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