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 “又要吃亏?”尧嬷嬷不解,“老太太你可真疼泠丫头。” 别看老太太见谁都一脸和蔼,可心里却透亮得很,什么小心思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就为着云和琴的事儿,她就知道季乐多好强了。 “月珠,我疼泠丫头,也疼乐丫头。倒是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泠丫头之后又收养了乐丫头,这就是不喜欢泠丫头?”老太太问得很直接。 尧嬷嬷一时都没答上话,但实则嘉乐堂的人多少都有这么点儿念头。 老太太叹息一声道:“月珠,你伺候了我那么多年,我早就不把你当下人看待了。乐丫头是你荐进来的人吧?我总不能驳了你的面子。实则啊,我这里养一个丫头就够了,两个人总会有些小龃龉的。我呀老了,可不能时时刻刻给她们解绊子,总要一碗水端平才好。” 尧嬷嬷听了老脸都红了,“老太太,我……” 老太太拍了拍尧嬷嬷的手背,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不过乐丫头也是我自己喜欢,她活泛有劲儿,叫人看着觉得自己年纪都小了。” 说着话,玉莲前来传话道:“老太太,大公子回来啦,这会儿刚进门,说是换了衣裳就过来见老太太。” “阿弥陀佛。”老太太宣了声佛号,“可算是平安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过得一小会儿,楚寔便出现在了嘉乐堂,同老太太说了下河南府的事儿。他是等葛家大姑娘下葬之后才回来的。葛家很是承情,毕竟葛家的姑娘这还没过门儿呢,楚寔算是有情有义了。 说过了葛家的事儿,楚寔又道:“泠表妹不在么?” 季泠和季乐早在知道楚寔要来时,就带着丫头各自回了屋,好方便老太太与孙子说话。这会儿老太太见楚寔特地问起,不由奇道:“你找泠丫头有事儿?” 鸣燕来说老太太找时,季泠也是奇怪呢,“寔表哥走了么?” 鸣燕摇了摇头,“没有。” 如此季泠就更奇怪了,不过她没敢耽搁,径直去了东次间。 季泠给楚寔行了礼,就听得老太太说,“你寔表哥这次去河南府给你带了个箜篌先生回来。” “呀。”季泠吃惊得都低呼出声了,她知道楚寔去河南府是为了葛家大姑娘的后事而,乃是正经事,却没先到他心里居然还会惦记着给她寻个箜篌先生。 其实老太太骤一听见时也吃了一惊,不过楚寔解释后,她就晓得了。 季泠看着楚寔,真不知该怎么感激他才好。她得了“归去来”,虽然心里极爱,却不能弹奏,总不能说自己在梦里学过吧?何况她梦见的也不过是一星半点,是以她一直盼着有个先生呢。 然而当世会箜篌的人虽然不少,却都不是多正经的。 当今的文人墨客多好琴、筝,箜篌之属都是末流,乃是从西域传入中原的。若是想听箜篌,宫廷乐团里或有,然后便是只能往教坊等地去寻了。但楚府怎可能从教坊给她找先生。 老太太见季泠如此期待的模样,也就没再卖关子,而直接道:“珊娘,出来吧。” “珊娘?”季泠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 原来真的有个珊娘。她昨儿才在梦里梦见呢,梦见一个叫珊娘的女子正在教长大以后的她弹箜篌。可没想到在梦外,珊娘这么早就来了。 待珊娘袅袅婷婷地上前给季泠行礼时,季泠才能肯定,眼前这人就是她梦里的珊娘,生得一般模样。娥眉娟娟,星眸莹莹,腰如细柳,色若春花,十分的好颜色。 “瞧这孩子,都欢喜傻了。”尧嬷嬷出声才将季泠的神智唤了回来。 老太太对季泠道:“今后珊娘就住在咱们家了。” 季泠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楚寔,怯生生地道:“可是,贞姐姐她们都没有专门的琴艺师傅,我,我……”何德何能可以有专门的先生教箜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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