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走了,想送也送不成,这是他让我给你的,叫你好好收着。” 玉瑶低头一看,所有的笑都收去了,仔细看着香囊,看着上面早已发暗的血迹和拙劣的针脚,两眼亮得出奇,醉生梦死的旖旎颓靡全部消失,最终颤着瞳光道:“他现在在哪儿?” 施乔儿一甩袖子别过脸:“我怎么知道,按照走的时辰,最起码也已经出城了。” 玉瑶一刻未犹豫,推开挡在身前的所有人,出了花楼随便牵了匹马,上马高呼:“驾!” 马儿在寒风中一路疾驰,终于在城外三十里处追上了行军队伍。 天亮之际,最是寒冷彻骨。 施玉瑶浑身冻得发僵,睫毛上都结着白霜,却一点感觉不到冷,就挡在大军最前方,下马屹立,双眸直直瞪着为首一身戎装的秦盛。 秦盛下马走到她跟前,等她张口。 施玉瑶一摊掌心:“这个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秦盛的目光落在那只陈旧沾血的香囊上,语气平淡:“从他的尸身上。” 玉瑶全身颤了下。 秦盛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她身上,因时间不等人,便长话短说:“早就到了我手里,本不愿给你,但这回一走,再回来不知要几年,不如还给你。你这些年不愿花我一分钱,所以我让人把我的军饷,以及陛下的赏赐,全部抬进你私库,长得都一样,你分不清,只能一起花。我算过,再经这一战,军衔上我封无可封,若大封,只能是公爵。我活着你是将军夫人,我死了你是公爵夫人,这京城随你放肆,无人能欺你。若有人敢,天下百姓和万千将士也不会答应。这些时日多有强迫,对你不起,来日必偿。” 一通说话,秦盛转身要去上马。 施玉瑶不知哪来的冲动,居然奔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待他转头,看着他的脸咬牙切齿道:“不管我有多嫌弃你多厌恶你,但你秦盛需得记住一条,我施玉瑶这辈子,不愿意再当第二次寡妇了。” 秦盛眼角红了红,将她扯到怀中抱了下,不过眨眼功夫,便一拍她的肩膀松开她,低声道:“走了。” 施玉瑶看着黑压压的大军从眼前经过离开,最前面的那个人,很快就隐没在重重黑甲之中。 她攥着香囊的手越发收紧,紧到整条胳膊都在颤。 可能是恨吧,恨他到现在才给她。 天际翻出鱼肚白,光线越发剔透。 她连马都不要了,转身慢慢往城门走,像被抽了魂魄。 与正迎面而来的朱传嗣对了个照面。 施玉瑶往哪走,朱传嗣的步子就往哪迈,两个人原地不动打了半天照面。 终于,玉瑶忍无可忍,抬头盯着朱传嗣那张猪脸:“你有病?” 朱传嗣也不恼,笑眯眯的:“我若有病你姐姐会哭的。” 玉瑶懒得理他,从旁边绕过去,心想若要挡路就一拳砸烂他的大猪头。 朱传嗣没再挡,却冷不丁道:“你当真觉得,当年你爹将你逼嫁秦盛,是因为蛮人两句大话?” 玉瑶的脚步一下子顿住,转头狐疑看他,良久后道:“你什么意思?” 朱传嗣转过身,依旧笑眯眯看她,搓着冰凉的手道:“你家老头比你想象中要精要狠,他这辈子杀过的蛮人,堆起的尸骸都能再搭个长城,你觉得,他真正忌惮的人,是蛮人吗?” 四下安静中,朱传嗣走到面无表情的玉瑶身边,低头在她耳畔说:“三年前,蛮人再犯大凉,一鼓作气攻下漠南十城,朝中英雄已老,宗室子弟无用,你猜猜咱们的陛下,为了百姓黎民,有没有动过和亲的心思?” “二妹妹啊,你不要忘了,你的名头,是挂在长公主身上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