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韶抬头,望进贺深眸子时一惊。 两人在山脚下,耀眼的阳光把人从里到外都照了个明明白白。 贺深看到了乔韶的心。 乔韶也看到了他的。 摊在阳光下的两颗心,连跳动的频率都是一样的。 乔韶太明白他这视线了, 小声道:“这里、这里人很多。” 言下之意是不许当着这么多人亲,额头都不行! 贺深还是知道轻重的, 只悄悄与他十指相扣, 压低声音道:“谁让你惹我。” 乔韶脸蹭地红了:“我哪有!” 贺深眼睛不眨地看他。 乔韶嗫嚅半天,又来了一句:“我那是、是实话实说。” 贺深:“…………” 乔韶说完就后悔死了! 贺深突兀地问他:“渴吗?” 乔韶:“啊?” 贺深拉着他走到角落里的自动售卖机。 乔韶被他抵在角落里,只觉得额头像被蜻蜓点了下,一触即离, 整个心湖都荡起了美丽的涟漪。 贺深只买了一瓶灌装饮料,他单手开了递给乔韶。 “谢谢。”乔韶接过来, 本来一点不渴, 现在却觉得喉咙干痒,很需要这种冰镇的饮料来缓解下。 贺深道:“我也想喝口。” 乔韶又递给他,贺深也喝了一口, 再看向乔韶时,他们一起笑了。 心意相通的两个人,无论做什么都甜滋滋的。 他们一起吃了午饭,在贺深问了三遍后,乔韶没招架住,同意了去他家“坐坐”。 两人刚下出租车就看到楼下停了一辆白色的宾利。 看到这车时乔韶一愣,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老爸来了? 应该不会吧…… 大乔自己出门从不开四座车…… 不过也拿不准,毕竟乔宗民同志的车多到亲儿子也记不住。 乔韶自个儿心惊肉跳的,也就没发现身边人的僵硬。 直到贺深出声:“我给你打个车,你先回家吧。” 乔韶立马道:“不用,我坐地铁就行。” 往常听到乔韶这样说,贺深肯定会二话不说去拦车,但这次贺深只道:“到家了给我发个微信。” 乔韶点点头,临走前又多看了那辆宾利两眼。 贺深等乔韶走了才上楼,楼道里随意停了三辆电动车;楼梯扶手上反光,不是因为干净,而是被很多人常年触碰所致;墙面上有张贴过广告后留下的痕迹,空气里更是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不臭也不干净。 这样一个地方,谢家大小姐会亲自来,可见是等不及了。 贺深能猜到缘由,可是他心里毫无波动,一点都不难受。 血脉亲情磋磨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继续维系的意义。 贺深自嘲一笑,看到了与这间出租屋格格不入的女人。 她身着香奈儿今夏成衣,黑白相间的千鸟格把体型勾勒得美丽优雅,她脖颈上戴了漂亮的祖母绿项链,耳坠是同款,手腕上是玫瑰金镶钻的萧邦la strada,拎着爱马仕的铂金包,唯独手指空着,没有戒指。 这是谢箐,只比贺深大十二岁的小姑。 贺深看向她,连声招呼都没打。 谢箐也不生气,甚至放下了矜贵,摆出了温柔的姿态:“小深,跟姑姑回家吧。” 从出生到现在,盛气凌人了二十九年的谢家大小姐,何曾有过这样低声下气的时候? 可惜贺深不为所动:“我这又脏又乱,也没什么可招待的,谢小姐请回吧。” 谢箐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的亲姑姑。” 贺深道:“你不是不许我叫你姑姑吗。” 谢箐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我那时年轻不懂事,只是嫌这称呼老气,但心里是疼你的。” 贺深没心情和她扯这些,他道:“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 谢箐也知道他的脾气,连忙说正事:“你爷爷身体很不好,可能撑不过今年了!” 贺深早就想到了,能让谢小姐屈尊纡贵地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