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忧伤、可望而不可即的怅然,还有一丝自嘲。 陈柯伸出手,捏住周六的下颌,拇指在他唇下凹陷处轻轻摩挲,然后,逾越而暧昧地挤压住刚被亲吻过的唇瓣,用力抹向一侧,雪白的齿片自鲜艳唇色间露出——鲜嫩可口,诱人品尝。 强烈的视觉冲击,却并没有让陈柯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就像风子轩说的,他连亲吻所爱之人的勇气都没有,他始终恪守在警戒线这边,丝毫没有“小陈柯”的病态和风子轩的冲动,他不会犯错,不会吓跑周六,也不会惹周六讨厌。 最出格的动作,大概就是,在周六被人亲过之后,像这样用力地抹掉痕迹。 “你做得很好,”陈柯说,“现在,我不需要杀他了,他的执念已经散去,如无意外,这个世界也会很快崩塌。” “可是……”周六仍然不明白,风子轩最后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走吧。”陈柯拉起周六的手,“你的身体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的目光落在周六仍在渗血的肩膀上,酸涩在他心中扩散开,虽然知道风子轩和他本是一人,但想到周六为了保护风子轩,宁可自己受伤,便感到深深的嫉妒。 十分钟已过,陈柯拉着周六,迈入虚空之中。 虫洞跃迁般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周六闭上眼睛。 陈柯再次坐进转椅里,笔记本轻响一声,落在桌面上,他睁开眼睛,深色的窗帘拉开,清晨的阳光照射在熟悉的窗台、桌面上,屋里的家具蒙上一片宁静和煦的晨光。 一切如常。 却有一种蓬勃生长的情绪,自虚空之中注入陈柯的心内,理智无法接纳瞬间多出的激烈情绪,以至于陈柯皱起眉头,一手按在胸口。 缓了一会,他直起身子,打开电脑,把实验报告补充完整。 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在陈柯脑海中响起:“你真忍得住啊,还不去看看阿流醒了没有?” 另一个声音惊讶道:“自大狂,你也回来了?” “哟,这不是被人遗忘的小妹妹么?怎么样,你的童年阴影治好了吗?” “早就治好了,学长已经想起我了,他还想起了我们一起打的游戏呢。” “嗤,打游戏,真是幼稚,我可是亲过阿流的嘴唇了,两次。” “我也亲过,而且比你早。” “真的假的?你玩强迫的吧?” “……我不相信你不是强迫的。” “哈哈,”前一个声音干笑两声,将此事敷衍过去,“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亲到了,现在只有老陈还在望梅止渴。” 后一个声音也带上冷笑:“因为他管着我们,有最强的自制力啊……说真的,你说他不行我都相信。” “嘭!” 陈柯猛地一拍桌子,脑海里两个声音对话中断,他站起身来,心情烦躁地走来走去,原地打转三圈之后,他听见主卧的响动,立刻快步走过去。 陈柯赶到主卧时,周六正在努力地往起爬。 陈柯立刻按住他:“不要急,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周六咬牙,又躺了这么久,身体使不上劲不说,喉咙也滞涩得说不出话,他涨红着脸,尴尬地望向陈柯。 陈柯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 周六想上厕所。 “我扶你去。” 虽然知道自己昏迷不醒时都是陈柯在照顾,上一次醒来的时候,陈柯也曾扶他去厕所,可是,周六还是感到无比的尴尬。 尴尬到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一阵子了,他坐在床上,依然涨红着脸,努力把脑海里有强烈冲击力的不和谐画面驱赶出去。 陈柯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周六泛着健康血色的脸颊上,默默地攥住了自己的右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