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开书页, 打眼就是一张绘工有些粗糙的手绘图,但依稀可辨,是两个人交叠在一起,一个仰卧一个起坐的娱乐健身运动。 江循右手手掌的温度乍然升高了好几度,里面的秦牧脸红到几乎要爆炸:“小……小循!” 江循:“你都看过活春宫了,一张小黄图有什么好怕的?” 秦牧哭唧唧:“我冤枉。我每次都是闭眼的。” 江循:“胡说。你难道听不见声音?” 秦牧对手指:“我可以想象你们在打架,然后你被打得很惨。” 江循:“……” 调戏过秦牧后,江循转头问过老板价钱,便随手把手中吃剩下一半的包子往掌心一捏,变成一串铜钱后便往老板怀里一丢:“不用找了。” 老板大喜过望,立刻把这一吊钱掖入袖中,左手一个个清点着铜钱的数量,那数字令他喜形于色:“谢公子!公子常来!“ 江循在老板谢谢惠顾欢迎再来的千恩万谢中翻着书走远了。 秦牧把捂住眼睛的手指露出一条缝隙来:“你买这个作甚(*/w╲*)” 江循却没有回答他,翻了几页过后,才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怪不得他瞧这装帧就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原来《兽栖东山》的原名,叫《仙门乱——淫兽飞渡寒山雨翻卷红被浮云浪》。 知音体题目果真是每个地摊文学的标配。而且不得不说,还是《兽栖东山》听起来更有逼格一些。 等江循忍着生理不适把整本书看完,他也只能长叹一声。 ——丫居然还是连载。 穿来这么多年,江循关于《兽栖东山》原文的印象已经模糊了不少,这篇小黄文中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唤醒了他的记忆。这本书的结尾在“秦牧”身份败露,狼狈出逃,并在尼姑庵里与几个小尼姑激情4p时戛然而止,看样子这个缺德带冒烟的作者还打算出下册。 但是,这本书除了让江循略微有点糟心外,摈弃那些胡编乱造瞎踏马扯淡的内容,居然帮助发现了某些微妙的、他以前很少甚至从未思考过的内容。 ——宫家到底是被谁杀灭全族的? ——好好的,为什么秦道元会突然抽风,铁了心去挖当年影卫“江循”的坟? 还有…… 江循合上书,反问秦牧道:“阿牧,你说,当初为什么太女要来杀我?” 秦牧:“唔?……我记得……她当初说,你是秦家的独子,如果杀了你,一定会让秦家家主伤心欲绝……” 江循:“她是吃饱了撑的吗?” 江循一直没注意到这点异常,因为之前的他想当然地认为,穿书嘛,任何不合常理的情节都可以用“作者脑残”这个万金油借口糊弄过去。作者想要主角和一个魔道妖女发生点什么,总要找点花头嘛,比如刺杀play什么的,香艳刺激有搞头。 但是,《兽栖东山》却是脱胎于他个人经历的,是先有了他被刺杀的经历,流传到民间,经过无数脑补和歪曲,才给坊间百姓提供了各种脑补想象的空间。因此,太女作为一个心机深沉又阴鸷歹毒的独立个体,其行为不可能是出于简单的心血来潮。 ——她把宫异的释毒丸替换成奇毒温柔乡,从而害死明庐一事,尚能解释得通。她是应宜声的拥趸,杀了宫异,于她自己而言是有好处的。 相反的,她跑来刺杀自己,则是毫无动机,仅仅用“好玩”二字来解释,未免牵强了些。 且展懿也曾经提出疑问,太女虽然心狠手毒,可用扇面美人来谋害殷家人,绝非其惯常的行事作风。 对江循而言,事态已经越来越复杂,应宜声终年潜伏,不见人影,可不知在幕后策划些什么;而太女活跃在外,行事却十分可疑。 若不多加留心,江循只怕自己会跌入一个更大的陷阱之中。 ……也不知道玉九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寻到还魂阵的替代阵法。 此时,百里之外。 上谷的结界外,朔风凛冽,白雪飞絮,六角形的大片雪花飒飒飘下,压在枯槁的枝头之上。树枝下的冰挂已结出了小臂一样的长度,却不够晶莹剔透,脏兮兮的冰里冻着两三片朽烂的黄叶,还泛着冬日树枝独有的干涩苦味儿。 一个身着厚重玄色斗篷,青纱覆面的人缓步走到了结界边缘,举起手来,掌内凝光,聚成了上尖下方的棱形令牌状光影,结界立解,霎时间,周围被大雪倾覆的天地一扫而空,化为了另一方洞天。 微明的天光与云朵水乳交融,这里与外界的世界截然不同,竟已进入了初春时节,且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槐花落白,香气袭人。地上的一方飘满槐花香瓣的小水洼映出来人匆匆的行色,她无心赏景,一脚踏碎了这片水镜,快步朝雅风殿而去。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