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纰漏! 陡生的变数让赤须人焦躁起来,他身子紧绷绷地朝前倾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双晷指针。 正心都有点站不住了,不住地看宫一冲,而宫一冲的右手扶在茶杯盖子上,眼睛同样直勾勾锁定着双晷的方向。 终于,赤须人按捺不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宫一冲淡然的神情也在指针停摆的那一秒,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了:“这不可能!法阵是按古法绘制好的,事先检查了几十遍,分毫都不会出错!还有,十二个仙家子弟,十二道新鲜的饵料……” 突然,从尽头的囚室处,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裂声,大块的石块向外溅射,簌簌地砸在甬道墙壁上,震得在座诸人的胸口都发了麻。 赤须人猛然起身:“出了什么事?” 不等赤须人的吩咐传到,看守囚室的数个小妖已经在炸裂的囚室外围了一圈,互相张望推搡着,不敢进去看个究竟。 江循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浑身像是被高温烧灼着的奶油,似乎下一秒就要吱吱地融成一滩浆糊,他浑身游走着过度澎湃的血液,浑身的筋脉被一次次烧熔了,又一次次重生复原。 他甚至忘记自己是如何破开自己囚牢的门,如何到了展枚的囚牢门口,如何把那女妖的周身关节都给敲松的。 江循再度产生意识,是在替展枚解开身上封印的时候,听到了展枚难得焦灼的嗓音:“秦牧!!秦牧!你怎么了?说话!” 江循没吭声,伸手过去,把住了展枚脱臼的双腿。 当江循的手按上自己的双腿,展枚这样铁骨铮铮、自己卸了自己一条胳膊都一声不吭的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秦牧,你的手……” 展枚叫“秦牧”的时候,右腿复位,“手”结尾的时候,左腿也恢复了原样。 江循撑着展枚的肩膀,感受着他体内灵力的解放和回流,勉强勾起了一个笑容:“……枚妹,带着他们跑。” 又一阵热流灼过他的身体,直接阻碍了他的听力,他只能模糊地辨认出展枚的嘴型:“……从哪里?” ……倒的确是个问题。 展枚的灵力才恢复,又没有武器,不能正面硬扛,其他世家子弟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形。 若是有条通路能直接让他们走出西延山的话…… 这是江循脑海中冒出的最后一个念头,一阵烈火燎原似的灼遍了他全身的骨肉,也燎尽了他最后一丝意识。 而在他丧失意识的瞬间,展枚眼中的江循抬起了手臂,指向了一侧的岩壁。 数秒钟之后,另一声刺耳的炸裂声响彻云霄。 岩壁上被凭空炸出了一个黑洞洞的穴口,一人来高,通向幽暗的未知之处。 周身暴涨的灵力,把江循身上的衣袂刮得逆向飘飞。 展枚脸色骤变,看向江循的眼神也变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手感活像是捏上了一截煅烧得正发红的铁:“你……” 江循甩开了他,体内的燃烧感越发剧烈。 他意识到自己急需找到什么东西,而那东西正在召唤着他,指引着他。 ……他必须找到它。 他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按照指示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踩在那一脸惊恐、无法言语的女妖身上。 咔嚓一声,她的肋骨被踏断了。 在眼前盛开如花的幻觉中,江循一遍遍重复道:“我的东西丢在这里了。我去找。……我要去找。” 展枚就这样看着江循打开了牢门,消失在了自己面前,怔愣片刻后,他狠狠地一捶墙壁,撑着还在作痛的双腿猛冲了出去,一扇扇打开紧闭的牢门,将被困的世家子弟一一拉出,推到了那个被江循开出的洞口前。 几个世家子弟见了生路,不管三七二十一,昏昏沉沉地就往洞里钻,倒是年纪尚小的殷霑,受的皮肉之苦较少,思路也清晰些,看见那洞,便有些抗拒,凑在展枚身边问:“这是何人开出来的?通向哪里?” 展枚忍痛蹲下身来,目光澄澈坚定:“我的朋友。他不会害我。” 说着,他把殷霑抱入了洞穴之中。 在进洞前,他看向江循消失的方向,听着从那里传来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咬了咬牙,护在那群没头苍蝇似的世家子弟身后,钻入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