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狭窄,容不得两车交错,眼见对面那辆车已经快出胡同,魏国公府的马车索性避让在一边,等对方先过去。 哪知对方行到将出胡同时,忽然停住,然后一个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前方可是郭家表妹?” 江苒一怔,心里升起不妙之感:怎么会在这里碰到谢冕? 外面传来了随行护卫阻拦呼喝的声音。江苒微微皱眉,以这人的身手,这些护卫只怕阻不住他。 果然不一会儿,车帘唰的一声,被人在外面揭开,然后谢冕一张笑吟吟的俊俏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几个护卫都是又惊又怒,想要上前,被谢冕的手下阻挡在外。幸好这个胡同还算偏僻,没有几个人经过看到。 江苒心中叹了口气,做了个手势,护卫们停下了动作。她这才看向谢冕,微微皱起眉来: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谢冕嘴角微挑,一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向江苒道:“许久不见,郭家表妹越发标致动人了,表哥见了心生欢喜。相请不如偶遇,不妨随表哥我去喝一杯水酒?” 这话说得几近调戏,委实无礼之极。江苒随行众人人人变色,不由对谢冕怒目而视。 江苒知道他的脾性,倒没怎么生气,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谢冕摸了摸鼻子,这种动作在他做来竟也别有一番风流意态:“表妹这是不肯赏脸了?” 鸣叶在一旁答道:“姑娘正要赴赵王妃之宴,只怕不得空。” “是吗?这可真是遗憾。”谢冕依旧笑吟吟的,面上哪有丝毫遗憾之态。 鸣叶道:“我们还要赶路,谢公子还请自便。”正要叫马车继续前行。 谢冕忽地一笑。 江苒心头一跳,骤觉不对。谢冕已俯身探进车厢,靠近江苒,一伸手在她耳边拔下一朵珠花。 他动作快到极致,等众人反应过来,珠花已落入他手中。 鸣叶大惊失色,扑过去要夺回珠花。骆秋娘动作更快,直接一掌斩向谢冕拿花的手腕。谢冕往回一缩,看似不快,却恰恰避开骆秋娘一招。 骆秋娘一掌落空,飞快变招向谢冕手中去夺。谢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闪了几闪,身形灵活之极,骆秋娘竟连他的衣角都未捞着。骆秋娘索性跳出车厢向谢冕追击,两人片刻之间,已交换了五六招。 谢冕尚有余暇,将珠花放在鼻下作势嗅了嗅,作陶醉状:“表妹人美花更香。” 鸣叶气得脸色都变了,恨不得上去帮骆秋娘抓人。却只见人影翻飞,连两人的动作都看不清。 四周渐渐有人围上来看热闹。江苒心知动静闹大了不好收场,骆秋娘又不是谢冕对手,摆了摆手,示意鸣叶叫骆秋娘住手。 骆秋娘回到车内,羞愧地跪在江苒面前道:“属下无能。” 江苒摇了摇手,示意无妨。 马车外,谢冕含笑而立,意态风流。他好整以暇地将珠花藏入怀中,勾唇笑道:“表妹既然不得空,那就下回再约吧。可千万记得,否则时间长了,我忘了这珠花是谁的,误送了哪个美人就不好了。” 江苒望向谢冕,心里想的却是他刚刚过来摘珠花那一瞬间在她耳边说的话。 他说:“小心徐九带来之人。” * 这段插曲过后,马车继续前行,到赵王府时已经不早。江苒在垂花门没有见到赵王妃,倒是看到一个二十一二岁,戴着八宝金丝髻,穿着湖绿色貂皮内里织锦袄裙的圆脸少妇在翘首而盼。 见到她,忙过来携了她手道:“我只比六妹妹早来一步,听说六妹妹的马车就在后面,就在这等你一等。” 江苒在纳吉礼上见过她,知道她是鲁国公世子夫人王氏,鲁国公夫人是娄太夫人的幼女,王氏也算是她名义上的表嫂。 江苒含笑和她见了礼,和王氏一起,在王府女官的引导下往设宴的秋韶院而去。 一路行去,赵王府占地颇广,只是出乎意料地低调简朴,沿路不见雕梁画栋,行经的丫鬟仆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