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怎么叫过他殿下啊,她就叫得惯?卫襄的眉皱得紧紧的,心里隐隐闪过不安。 明明刚刚在马车上,在用早膳时还好好的。她在他身边毫无防备地沉沉入眠,她伸出手来扶他坐下,她因一桌子的江南小食对他灿烂而笑。 怎么只是一转身,就什么都不对劲了?是因为他和她的谈话,还是因为别的?听说刚刚有不长眼的东西跑来冲撞了苒苒。 “苒苒……”他有心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江苒待他落落大方,看似没有什么不同,可就是少了一分…… 他恍惚了一瞬:一分什么呢?亲昵,对,亲昵。哪怕是发怒,哪怕是羞怯,哪怕是恐惧,苒苒在他面前也是鲜活地,毫无保留地展现出自己。 可现在,她含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疏远。 他不过出去了小半个时辰,两人之间就仿佛多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看不见,摸不着,他却偏偏过不去。 还有那让他越听越心慌的琴音,她明明坐在那里,明明在他眼前,却仿佛万事不萦心,下一刻就可以离他而去似的。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江苒站起身来,含笑问他:“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是该出发了,再晚,他该赶不及晚上的婚宴了。 卫襄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下,目中幽深一片。 江苒已经戴上帷帽径直向外走去。经过卫襄身边时,他忽然伸手一捞。她不防备,整个人一个踉跄,跌入他的怀中。 “姑娘!”鸣叶失声低呼,抬头,却触到卫襄冷若冰霜的目光,打了个寒噤。 “出去!”卫襄的声音如淬了冰般。 鸣叶大气都不敢出,小步倒退着快速出了屋子,顺手掩上了屋门。 卫襄不再说话,双臂用力,紧紧地将江苒圈在怀中。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欲要翻腾而出的情绪稍稍平缓。 江苒推了推他,他赌气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十一,你放开我吧。”江苒平静的声音响起,似在叹息。 “不放。”卫襄将头埋在她脖颈旁,贪婪地呼吸了一口她的气息,闷闷道,“我不喜欢你这样。是不是徐九惹你生气了,我帮你收拾她好不好?” “不好,”江苒道,“被欺负的人是她,我为什么要生气?” 卫襄眼中闪过一道戾气,冷冷道:“我不管,她来过后你就变了,肯定是她不好。” 这是不打算讲理了?江苒哭笑不得:“不是她的缘故。” 卫襄不语,不接口却也不放松她,十分固执的模样。 卫襄心中也是明白的吧,只是不愿承认。江苒心中微微一酸,口气缓和下来:“十一,放开我吧,你这样是没用的。” 卫襄身子一僵,江苒再推他时,他手臂顺势松开,颓然放下,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苒退后一步,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唇边挽起极淡的笑意:“你要不想走,正好我有话对你说。” 卫襄低头沉默,没有说话。 “十一,我们……”江苒正要开口。 “以后再说吧,”卫襄眼睑垂下,忽然生硬地打断她的话,“时候不早,我们该出发了。”说罢,霍地转身向门外大步走去。 不一会儿鸣叶进来,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姑娘,我服侍你上车吧。” 江苒回头望了琴案上的瑶琴一眼,心中微叹。她知道,卫襄听懂了她的琴音。 * 三四辆马车,二十余名护卫组成的车队整装待发。江苒上了马车,直到车队启程,卫襄都没有上车来。 她忍不住掀帘往外望去。 卫襄神情冷然,骑在马上,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车后,偶尔与她目光相触也迅速移开,摆明了拒绝和她交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