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晚课。 待太妃一人进了佛堂,湛莲问洪姑姑,“太妃常常噩梦连连么?” 洪姑姑望着佛堂一声叹息,摇摇头并不回答。 湛莲心事重重回了自己暂住的西殿偏房,春桃与小草并新来的两个宫婢蕊儿喜芳迎了出来。昨儿一夜忐忑未眠的春桃对上主子的视线,忙不迭地低下了头。 湛莲见着春桃,才忆起自己还有一桩事儿没处理。她虽没杀春桃的心思,但的确也需好好想想如何对待她。 她走进里屋,春桃与蕊儿捧着熨烫好的衣裳来为她换装,湛莲让蕊儿退下,春桃的脑袋一直垂着没抬起来,仔细一看手还在微微发抖。 换裳时忽而一个锦囊自褪下的衣裳中滑落,掉在地下发出轻响。春桃忙弯腰拾起,那绛紫布料上的盘龙让她的手猛地一颤,锦囊又掉下地去。 “奴婢罪该万死!”春桃带着哭腔五体跪地。她明白自己无意间撞见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昨夜与夫人床上嬉戏的男子果然……后宫之中,哪里有第二个男人?春桃抖如筛糠,她怕死,更怕被生生拔了舌头。 湛莲自己慢慢地系着轻纱的带子,淡淡叫她起身。 春桃跪在地上不敢起。 “春桃,你跟着我几年了?” “回、回夫人,六、六七年了。”春桃颤颤巍巍地回答。 “我待你如何?” “很、很好,夫人待奴婢很好。” “怎么个好法?” “夫人从不打骂奴婢,还替奴婢编花冠!”春桃顿一顿,重重磕了个头,“奴婢虽大字不识,但也知忠心二字,奴婢既认定了夫人,自当誓死效忠夫人!” 湛莲勾了勾唇,没想到竟是个聪明的丫头,那末她一定……“我如今失了忆,性情大变,你也愿意效忠于我?” 春桃身子僵了一僵,湛莲便知她已发现异样了。她可惜地轻叹一声,心里有了计较。 “是,夫人,奴婢愿意!” 湛莲弯腰将她扶起,“我知道了,你起来罢,把袋子也捡起来,那里头装着珍珠,你去把它洗干净,和着豆腐和水煮了。” 春桃战战兢兢地起身,犹胆怯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夫人……” “放心吧,没事儿,去罢。”湛莲露出浅浅的微笑。 春桃细瞅湛莲脸色,这才喏喏抱着衣裳退下去了。 隔日御书房的太监来宁安宫请湛莲,岂料被平阳宫的抢先了一步。那小太监不敢耽搁圣旨,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在半道儿截住了人。 湛莲到了泰来斋,明德帝嫌她来得迟了,多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是德妃派人请她。闻言皇帝便皱了眉头,“去她那有甚好事?往后统统辞了,就说是朕的旨意。” 他一面说着,一面端起刚送来不久的燕窝莲子羹要她喝。 湛莲道:“我不吃。哥哥也知没甚好事,怎么还老纵着德妃使坏?我看她毫无内秀,将来恐怕将后宫搅得乌烟瘴气,哥哥怎地就看上了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