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那日从家里出来后,徐氏就不再见人,他悄悄让小厮去徐氏跟前儿说上几句好话也进不得门儿,如今徐氏还住在卫家,他们搬了出来,仿佛两家人似的,但两夫妻又并没有断,就是分了房。 反倒是卫莺先问了:“爹,你真要休妻?’’ “不可能!’’ 卫成板着脸,他从来没有过要休妻的念头,还是搬出来那回他娘闹着说要休了徐氏才开始提及的。 “我跟你娘都老夫老妻了几十年了,休妻做什么!’’ 卫莺问:“那你不怕祖父祖母生气?’’ 卫成苦笑一声儿:“要生气就生气吧,不过如今你祖父祖母应该不是生气。’’而是后怕了。 老家的情况卫成也是知道几分的,是老太太花钱请人代写的书信,上头说了大房三房的两个铺子已经关门了,如今家里头一团乱,老太太日子不好过,大大小小都怪她,哭得眼都要瞎了,喊卫成给她做主。 可卫成能当什么用的?他好好一个家,要不是老太太几个跑来瞎搅和,如今还好好的呢,他又不是圣人,能一点怨言都没有?不可能的,他不说只是因为到底是血脉亲缘的份上,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人,但老太太实在不该坏他一家安宁,再则留在老家的大哥和三弟都这么大人了,他能说得动谁的? 真真儿是高看他了。 卫莺想到老家那几个不安分的也是眉头一皱,十分厌恶。其实这样也好,两个人虽说没有以一纸休书断了关系,但如今这样分府而住也是不错的,这京里一人住一个地方的人家不少,之前他们姜家那头,老爷子两个僵着,老爷子便带着月姨娘在城外庄子上住了好些年的。 天要擦黑,卫成也顾不得跟卫莺多说,只说让她得了空带着葫芦去他那边坐坐。 “行,得空了就去。’’卫莺一口应下。 等出了茶馆,她想去卫府走一遭,又见天色不早,葫芦虽说有下人们看顾着,到底不怎么放心,只得作罢,等下回再去看看她娘得了。 冬日,徐家兄弟已经在翰林当值了,到年前,卫莺拟了不少单子让人去采买,连着又让人把整个府上给打扫起来,捯饬捯饬,柳氏也被她捉了来看了几处,她如今倒是颇有些当家夫人的模样,一笔一笔的银子算得很是精明,想从她手里占点银子那是做梦,没得柳氏占别人的份就算了,弄得那柳家的夫人们还以为柳氏在姜家是吃了多大的苦头,以前就是个散财童子的,如今一副钻到了钱眼里头,她管姜家的事儿也就罢了,偏偏还回柳家,见这也想插一手,见那也想插一手的。 “真是个冤家,可真是怕了她了,说来还是姜夫人你教导有方啊。’’ 卫莺被拉着手,跟着笑了起来。 她就当这柳家的夫人是在夸奖她了。 二弟妹这个缺根筋儿的,她都出嫁了,那娘家就是嫂子弟妹们的地盘了,跟她有甚关系的,她还跑回娘家去插手,也是人柳家的夫人们不想跟这个棒槌计较,不然早就闹掰了。 年节前没几天,柳氏被查出来有了身孕,已经三个多月了。 偏偏这等大事她自个儿还没反应的,还振振有词,说她月事一惯不准,嫁过来这么久也一直没开怀,她心大,除了被三房的刘氏刚怀孕的时候刺激了几天,后边儿帮着卫莺管那布料采买忙得风风火火的,也就把这事儿给搁一边去了。 她不急,娘家柳家那边倒是急,还送了两回药过来,这不,一听柳氏怀孕了,那边的老太太立马就让儿媳妇带着补品过来瞧这个小姑子了。 卫莺被柳家那边的夫人拉着说了会儿话,抽空腾了位置出了二房,让他们姑嫂说话。 刚出来没一会儿遇上了三房的刘氏,三房离二房近,卫莺也不意外,刘氏肚子大得很,被两个丫头扶着小心在走动,大夫来看过说是给补得太好了些,怕到时候不利于生产,让扶着多走走,在吃食上也要多控制控制,那些大补的便不要用了,等开了年孩子出生后再看看情形。 “是大嫂啊,你也是瞧二嫂怀孕了过来的。’’ 刘氏阴阳怪气的,还挺了挺肚子:“如今咱们姜家几房人可都是有嫡子的了,不过我们三房不像大房家大业大的,以后还有伯府将军府甚的继承,这人少些也没甚,大嫂你说呢?’’ 这回会考,刘氏娘家兄弟刘举人又没中,刘氏本就跟卫莺不和,这回更是把她娘家兄弟落榜的事儿算在了她头上,记恨她当初不肯借书出来。 卫莺勾唇一笑:“我说啊,我说有些人有自知之明就该本份点。’’ 别见谁都咬上几口的。 她冷哼一声,抬腿就走。 非要招惹人的刘氏反倒把自己给气得不轻:“这个贱人,不就是嫁得好吗?狂甚狂,有你狂不起来的时候!’’ 她恨恨说道,突然肚子一阵儿痛传来,刘氏脸色刷的惨白,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