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的尽是事实! 可就是这样,姜景才难以接受。 如果真如这信上所言,田姨娘是卫家女,那岂不是她是卫莺的庶妹! 他竟然纳了卫莺的庶妹做妾!甚至还为了这个妾,曾经跟卫莺数度的争执,换言之,他不止把这姐妹俩都收入了府中,甚至曾为了田姨娘这个卫家庶女压了卫莺这个嫡女? 想到曾经做的事,如今再看这封信,姜景简直想一巴掌扇自己。 田姨娘要不是出了事,只怕以后在姜景这里也是讨不到好的,他一直以为这田姨娘是个好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甚至品性坚韧,千里寻亲,最后却不想给人添麻烦,这样的性情实在难能可贵,是以,哪怕他不能亲近田姨娘,但心中对这么个美人儿到底是有几分不同的,也愿意给她脸面,赏下好些贵重物事儿。 但现在,姜景简直恨得咬牙切齿的。 甚么温柔,甚么善解人意,他竟然被这么一个妇人给摆布了! 田姨娘早就知道她是卫家女,也早就知道他伯府的大夫人是卫家女,不止她,连卫家那个黄姨娘也是知道的,这母女二人相认了,不把人带到卫家去,却偏偏把人往他这里塞,编了一大堆谎话,若不是他派人查了,只怕还要继续被蒙在鼓里。 现在想想,这妇人也确实可怕,明知道卫莺是她嫡姐,但每每装得跟不认识一样,在他这儿都不知道装了多少回委屈,要不是他得了这么个“病’’,等以后知道了这等事,便是再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头一回,姜景庆幸自个儿得了这“病’’。 他给伯府回了两封信,一封是给春贵回,让他把这些痕迹都给抹了,尤其是不能让卫莺知道了此事,二是给梁五回的,便是梁五自个儿也没想到,她些这封信的目的不过是想在姜景心里种下一个种子,怀疑卫莺是个恶毒的正妻,谁料姜景洋洋洒洒回了她一大篇,告诉她此事自有夫人处置,让她莫要生事,安分待在府上云云,让梁五收到信后又是好一顿气恼。 这会姜景写完了信,让人把这两封信给送了出去。 …… 宣平伯府姜家。 魏三春是头一回入伯府,这会儿被下人引着在廊下穿行,又听得四处都是丫头仆从们在干活的声音,拘谨得连头也不敢抬。她早听马婶儿说过伯府是大户人家,魏三春心里本就忐忑,又见这伯府游廊亭立,花香四溢,还有貌美的丫头们身穿绸缎步履轻移,礼仪周全,一下就被镇住了。 怪不得人说那大户人家都是穿金戴银,呼奴唤婢的,果真是如此。 到了大房,带路的下人唤了声儿等在院门的秋葵:“秋葵姐姐。’’ 秋葵朝人点了点头,这才带着魏三春往里走。 “秦夫人不必拘谨,夫人最是和善的了。’’还提点了句。 魏三春脸上带着点慌乱,连忙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秋葵姑娘唤我三春便是。’’魏三春是见过卫莺跟前儿知雨和秋葵的,心里倒是略微松了口气儿,但这夫人跟前儿的丫头气度可跟魏三春以前看过的小姐似的,让人生不出放肆来。 秋葵性子利,“怎么不敢当,你是秦家的媳妇,自是当得起这声儿秦夫人的,再则,咱们伯爷跟秦老爷以兄弟相称,奴婢要是唤你三春,可不是乱了辈分儿?’’ 魏三春哪里说得过她,只得张了张嘴儿,不说话了。 “你这丫头,噼里啪啦一堆话,甚都叫你说齐了。’’安夏伸手迎了迎,“秦夫人请。’’ “多、多谢。’’魏三春小声儿说道。 进了正房,卫莺正含笑看她们进门,魏三春时刻记着她马婶儿的交代,到了跟前儿正想行礼,卫莺已经三两步走过去把人给拉了起来,闻言笑语拉着人坐下了,“不必多礼,咱们之间也无需那些虚的。’’ 魏三春觉得这伯府的丫头们已经是个顶个的貌美了,但等见了卫莺,她已经找不出词儿来了,只觉得那些丫头们美则美,但等到了夫人跟前儿,又都黯然失色了。 上回见时,身边好歹还有马婆子,这回没了马婆子在身边,魏三春只觉得在卫莺之下连手脚都不知道敢往哪里摆了。 “说来近日府上出了好些事儿,也没顾得上请你入府来说说话,你这嫁去也有不少日子了,在秦家过得可还好?’’卫莺问。原本秦家那边在回了门就说要过府来道谢的,只是卫莺这头一直不得空,从徐家兄弟上京到卫家人上京,她牵线搭桥到田兰闹出假死的事儿,一桩桩的,卫莺忙得没个停歇。 魏三春一个劲儿的点头:“夫人忙我们都知道的,在秦家过得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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