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来了。”外人丫头唤了声。 “嗯。”姜景大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半跪着福礼的田氏,颤颤巍巍的,俨然快要倒下又坚持着,他顿时心疼起来,几步过去把人扶着。 “这是做什么,不是敬主母茶吗,怎的一直行礼。” 田氏顺势靠在他怀里,听到问,睫毛轻颤着,抬着眼往卫莺的方向瞥了瞥,又很快垂下,往他怀里躲了躲,身子缩了缩。 姜景大掌在她身上拍了拍,不悦的看着卫莺:“卫氏,你身为正室夫人,怎的如此小性儿,你的贤良大度呢?” 卫莺这才开口:“贤良大度?老爷问我,我问谁去?” “你!”姜景怒不可揭的,只觉得这卫氏是要翻天了,从昨儿到今儿,一个劲儿跟他作对,就是见不得他纳个美人,哪有女子如此善妒的,都可以直接休了! 卫莺却是不耐烦的很,冷冷的摆摆手:“老爷若是没事就请退至一旁,这茶还未尽呢,你若是想让她名不正言不顺的,只管跟我瞪眼便是。” 那旁边,正有个婆子手中端了杯茶。 “既有茶,为何让她一直福礼?” 卫莺已经懒得开口了,倒是院子的婆子解释:“老爷有所不知,这自来敬茶就有这层意思,如田姨娘这般妾室,进门头一日敬茶,自当听主母教诲训斥几句,也让她们知晓府中规矩,往后才能不乱闯出什么乱子。” “这京中上层人家,家家都是如此的。” 姜景这才讪讪的不开口了,不过到底美人在怀,又有些不忍心:“田氏是好人家的闺女,虽说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但念她也不容易,便少立一点吧。” 田氏抽抽搭搭的:“爷...” 脸上满是感动,姜景也看着她,两人倒真像是郎情妾意一般。 卫莺院子的丫头们脸色难看得很。果然是贱蹄子,在她们夫人院子里还不安分,当着他们的面还 勾搭起老爷来了,浪货! 卫莺还真不觉得难堪,相反还饶有兴致的看了几眼,直到田氏羞红着脸捶了捶姜景,从他怀中起身,羞羞答答的福礼道歉:“是妾的错,还请夫人莫怪,夫人教训的是,妾不敢有半点不满。” “你知道就好。”卫莺还是那副言语,不咸不淡的。 预想的勃然大怒,嫉妒尖锐的场面没出现,田氏眼中暗芒闪过,微微屈身:“是。” 有嬷嬷上前:“田姨娘,请行礼吧。夫人说了,你刚入府,便只教你些简单的规矩,再深的,以后慢慢自会教导于你。” 田氏朝姜景看去,他微微避开了目光,顿时心里一沉。 “老爷...”田氏刚娇娇滴滴的起了个头,姜景就在一旁安慰她:“别慌,你照着做就是,老爷在这儿呢。” 有他在,这些婆子还敢真欺负她不成?再则,他这也是为她好,若是不敬茶听训,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卫氏若是不承认她这个贵妾,他也奈不何。 “是。”田氏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得微微对着卫莺福着礼。 贱人,她还当真敢受她的理了,也不怕挨天打雷劈!他们从小到大吃香喝辣,她还在吃苦受罪呢,都欠了她的!还敢受她的理! 田氏带来的丫头看得着急,但丝毫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姨娘持着一个行礼的动作过了三刻钟之久,久到田氏鬓角点点汗滞隐现,姜景心有不忍,正要开口,卫莺说完了:“本夫人还记得初嫁到伯府的时候,次日跟娘敬茶,娘说卫家不显,规矩疏散,便教了我规矩,安夏,你还记着本夫人当日学这行礼学了多久?” 安夏道:“回夫人,夫人足足学了半个时辰。” 卫莺点头:“本夫人规矩疏散,学了半个时辰,田姨娘出自乡下,想来也是从未接触过这些规矩礼仪的,便学上一个时辰吧。” 丫头们微微福礼道是。姜景脸色一变:“田氏身子弱,不如...” 卫莺打断他:“老爷可不能厚此薄彼才是,姨娘身子弱,为妻想来比她更弱才是,毕竟田姨娘在乡下少不得干些粗活,为妻可是连桶水都没抬过,何况,田姨娘昨夜并未服侍老爷,何来的身子弱一说?” 当日,她可是撑着身体不适强行站完了半个时辰的。 一个妾而已,还想过得比她这个嫡妻还潇洒不成? “可、可是这...”姜景自然不能说自个儿娘的不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卫莺不耐烦再听,起身转身回了内室,说等学好了再来受茶,又让嬷嬷们看着田姨娘。 身影从屏风处转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