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半会,谢放也分不出两波禁军人马,虽将众人围住,可也不曾进攻。 可不管如何看,高钺已身处劣势,被团团的围在了中间,身上也有几处挂了彩,但好在他与残部从另一侧混合了,且战且退,至门口比较空旷的地方。守城门的本就是高氏的人,虽是身处劣势,但在此时也便利大开。 眼见高钺一点点接近城门,此时已退到了离皇甫策与自己相距不远的地方,凭借高钺的手段,明熙已能肯定能率领残部逃出去。虽然此前还在气恼高钺的叛乱,可此时生死之间,见高钺能逃出去,明熙紧绷的神经还是逐渐的松懈了下来,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高钺有感远处的注视,侧目寻去,正对上那双朝思暮想的杏眸,微微怔愣了片刻,这般危急的时刻,脑海中竟清晰的闪过那日两人之间的话语,顿时只觉四肢百脉都疼了起来,越发的痛不欲生。 不知有多久了,两人再也不曾这般对视过。不知有多久了,高钺再也不曾得到过这全心全意又专注的目光。她的脸色很是苍白,但望过来的杏眸略显担忧,宛若子夜的瑰宝,璀璨夺目,莹莹如水,又潋滟波光,让人不自主的深溺其中,不思救赎。 两人相距不远,隔着人潮,对视了片刻。 明熙率先垂下了眼眸,常常的睫毛遮盖了思绪。 高钺突然顿住了逃离的脚步,不肯再朝城门外后退一步,竟是持起长刀,朝明熙的方向冲了过来。明熙感觉到变化,骤然抬眸,不可思议的望向冲过来的高钺。 皇甫策也微微一怔,想也不想上前一步,将人挡了自己身后。 一时间,皇甫策被顾泽中与众侍卫团团护在了中间,可高钺已是满身是伤,竟如无知无觉般,领着众人破釜沉舟的朝这边杀了过来。 皇甫策蹙起了眉头,侧目看向顾泽中,轻声道:“活捉高钺,不可伤他性命。” 顾泽中咧了咧嘴,低声道:“殿下有所不知,殿下的格杀令,便是高钺亲自传下去的。” 皇甫策深吸了一口气:“那又如何!孤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顾泽中抿唇道:“殿下放心,此番定叫高钺插翅难飞!” 明明已处于劣势,可高钺一路浴血,越战越勇,竟是快要冲到皇甫策的面前了。他深蓝色的眼眸微动,嘴角溢出一抹浅显的笑意来…… 千钧一发间,变故骤生! 高钺执剑的手骤然停顿了下来,笑意凝固在唇角,整个人站在了原地,一切动作突然静止了,深蓝色的眼眸沉了沉。好半晌,才摸了摸腰后,满手鲜血,满眸的不可思议,这才回身望向身后的两人。 徐备缓缓松了手,轻笑了一声:“二郎君有令,不论成败,都让属下送大郎君一程。” 高钺眉宇间尽是冷酷,目光扫过另一个目光闪烁的人,平静道:“高战如此,也不奇怪。卢斌,你乃我一手提拔起来,本统领待你如何?” 卢斌端是心虚,急忙松了手中的刀柄,低声道:“大统领莫怪,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属下跟您左右,不过是为了升官发财,哪里值得将身家性命都赔进去?” “这话似有些道理……”高钺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抽剑捅了出去。 卢斌怔愣了片刻,呆呆的看向腹部的长剑,满眸的震惊,直至嘴角溢出鲜血来,尚不能回过神来。 徐备大惊失色,正要抽出高钺的腹部的刀,却被人从后面重重的推了一下,趔趄倒在了一侧。周全终是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想不想就撞开了徐备,手起刀落,将徐备斩杀当场。而后,整个身形护在了高钺身侧,急声道:“大统领!忍一忍!属下带你杀出去!” 罗平缓缓回神,看着血泊中的卢斌,沉声道:“你方才一直阻止我们击杀太子,围而不攻,不是怕大统领怪罪误伤了贺女郎,而是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杀太子,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卢斌拽住罗平的手:“阿平!你读书少,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陛下与太子才是正统!高统领父子领兵□□这是谋反,咱们即便只是帮凶,也要株连宗族之人!阿平!咱们还带着军医!快叫军医救我!” 罗平微微颌首:“原来你早已被陛下与太子收买了!怪不得你看到烟火时,脸色都变了!是不是那个时候你打定主意要刺杀大统领了!” 卢斌急声道:“阿平!好兄弟,我这是为了咱们大家好啊!烟花冲天时,高氏父子已是功败垂成,我本是想和你一起领个头功!阿平你叫军医救我!……你救救我!我不能死啊!我不能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