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日拿着牌子找高统领进宫,给殿下贺寿的。可见娘子当初离开时,已处理好一切了,这是不打算不要帝京的东西,想也是以后都没估着回头了。” 皇甫策似乎有些冷,闭目裹上了披风,一只手轻轻放在了胸前,蹙着的眉头似乎有些难受:“贺明熙在富贵乡里长大,从不知金银财帛动人,不会有这种想法……”话说一半,似乎气力不继,按住胸口的手莫名的加重了,轻轻喘息了一下。 “哪能不知道啊!殿下是不知道!娘子这些东西可都不是轻易的到手的,裴总管可是精明的人,他没事就喜欢在娘子跟前算账,整日里给娘子说,别让贺家把这些都算计了去。当初贺顾氏去世后,嫁妆一直在贺氏库房放着不清不楚的,贺顾氏就娘子这一个孩子,合该这些东西都是娘子的,可贺府连嫁妆清单都不曾给娘子送来过。” “后来裴总管和六福公公一起鼓动惠宣皇后亲自去要的,那么一大笔财帛,本来差点归了贺府,贺东青肯定不愿意吐出来,这事最后闹到了殿前。是先帝拉下脸亲自开了口,这才要回来。那时惠宣皇后才看清楚娘子的处境,指望不上宗族与贺氏,以后只能依仗自己的宠爱。惠宣皇后也是真心疼爱娘子,有一日就对先帝说了,她若过世了,自己的嫁妆一点都不会留给宫中的孩子,全部要给贺娘子!” 皇甫策冷笑:“赫连氏虽也曾权势遮天之时,但说来说去也是没甚底蕴新贵,莫不是谁会稀罕她的东西。” 话虽如此说,但当初赫连大将军乃先帝麾下第一猛将,先帝打天下时,可是抢劫了不少士族富户,动辄屠尽一村一族,那些跟随先帝征战的将军,可是没少捞人家几辈子积攒的东西。若非当初先帝开始对待士族太过粗暴,激起了全天下士族同气连枝的奋力抵抗,只怕现在也没有什么南梁了,更没有后来皇甫氏为了笼络士族之心,几十年如一日又有些低声下气的联姻了。何况如今,这赫连氏的嫁妆虽是给了明熙,可此时此刻都算是尽在东宫之手了,说不稀罕,实然有些打脸了。 柳南自然不会反驳皇甫策的话,但这个话题也不好接,唯有笑道:“奴婢说来说去,就是说这两个人若是没有缘分,不管怎么挣怎么抢怎么等,都是无用的!” 皇甫策睫毛轻颤,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你最近也抄佛经了?” 柳南似乎看出皇甫策的精神不济,轻声道:“奴婢哪会抄佛经,这还是殿下方才所说的话啊!娘子肯定也是当初欠了您的人,可想是欠得不多,三年如一日的千依百顺,还有这一笔的金银财帛,估计是还够了。娘子帝京的一切交代的如此清楚,肯定不会回来了,这以后不用遇见,殿下当真是少了许多烦恼。” 皇甫策闭着眼眸轻轻出了一口气,极轻声的开口道:“何以见得?” 柳南忙道:“怎么不见得,殿下前几日还说佛偈。佛家说,这债要是还完了,别说今生了,来世啊!生生世世啊!人才会永永远远的清净了!还清了,就没甚牵扯瓜葛了,多好!” “这么多年来,殿下看见娘子就生厌,为此生了多少气啊!心情本来好好的,娘子一来就不笑了,一言不合两个人就争执不休,殿下历来待人极有风度,何时如此失态过,可以前咱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皇甫策缓缓睁开了眼眸,望向雨幕:“你在阑珊居也要低头过活吗?” 柳南忙道:“哪能啊!娘子心里全是殿下,自然爱屋及乌,对奴婢好着呢。下面都是见风使舵的人,但凡咱们东苑要东西,必然是第一时间送过去啊!不过这些都架不住殿下不喜欢,如今咱们在东宫不管什么境遇,殿下的脾气当真算是温和了许多,比以前,虽然古怪了些……但当真不像以前动辄就是大发雷霆了。” 皇甫策侧目看向柳南,极轻声的开口道:“爱屋及乌?呵,你是孤的哪个乌?你说孤不用再见她了,是吗?” 柳南有些讪讪:“奴婢就打个比方……不用见了,以后都不用再见了,奴婢想着,就这般,莫说今生,就是来世也不会来麻烦您了呢!” “好一张利嘴……”皇甫策话说一半,喘息了一声,重重的按住了胸口,闭目好半晌,骤然起身,唇色都惨白的。 柳南赶忙扶住了皇甫策,急声道:“殿下!殿下!您哪里不舒服?!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端端的!” 皇甫策极为粗暴的推开了柳南的拉扯:“你知道多少!就敢这般的信口开河!什么欠不欠的!这些何尝是你说得算的!满口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柳南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急声道:“殿下莫要气坏了自己!方才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