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挽回了,只能尽力补偿,在那时的环境下,便是再选择一次,王夫人只怕还是做出相同的选择。 王君懿侧了侧眼眸,亭内的丫鬟无声无息退了下去:“那时大兄与四郎可是嫡子,在祖母面前尚不如那两个庶子体面,母亲日日受青姨娘的挤兑,日子可想而知。” 王雅懿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你们都有自己的不易,难道就我没有吗?!母亲这些年总说自己的难处,好似我多不体谅一般,可你们谁替我想过?我一个人在这家里,活得还不如个奴婢,多说一句话都是错,做了是错,不做也是错!当初那两个奴婢生的贱种,是如何作践我的?祖母偏心,嫡庶不分!可有人给我做主?!” 王君懿小声道:“别说这些置气的话了,咱们家的娘子若真论起矜贵来,我如何能和你相比?” 王雅懿翘了翘唇角,哼哼:“阿姊和我说这些作甚?还怕我重蹈母亲的覆辙不成?太子的生身父母可都不在人世了,谁还能拿我怎样?” 王君懿垂眸挑选花枝,轻声道:“太子虽是没有了生母,但陛下可还活着,男子该是不会用后宅的手段,可陛下若是想要磋磨太子,身为太子妃的你,哪里能过什么好日子?太子虽祭过天地拜了祖庙,说来说去,还只是太子而已。” “两个有名分的侧妃,哪一家是好惹的?当初父亲也没想到陛下还有这一手,不然肯定不会同意这一桩婚事。如今想想,太子也算不上什么良人,我们家何必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帮扶?” 王雅懿沉默了片刻,叹息了一声:“谁想到还有侧妃,好在陛下虽不喜欢太子,但也不能将他怎样了。那侧妃算得了什么?不管在外面尊贵,在我面前不也是个妾室?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即便是父亲与兄长、姊夫哪个不是如此的?” 王君懿怅然道:“话虽如此,对女子来说,谁愿意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的呢?” 王雅懿叹息:“我倒不在意这些,也不是非要嫁给太子不可,但父亲在我亲事上,总也游移不定,考虑我的时候少,考虑事的时候多,母亲又都听父亲的。如此一来,在亲事上又有几分真心?眼看着我都这个岁数了……哪还能耗得起, 王君懿看了王雅懿片刻,叹息道:“父亲当然要考虑,你嫁给太子可不光是你的婚事,更是家中大事。这历朝历代的太子如此的之多,可真正登上皇位的又有几个呢?单说前朝就有好几个戾太子……” 王雅懿骤然抬眸,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阿姊的意思,如今的东宫……也有可能会被废?” 第72章?第三章:千金纵买相如赋(23) 九月的帝京,晨起的阳光,已化不开空气中的寒意,秋风吹落了满树的黄叶,不知何时,一树树繁闹的枝叶,转眼只剩下了枝桠。景阳宫,因疏于打理,一地的黄叶与枯枝,看起来十分荒凉。 皇甫策自小身体羸弱,三年前又落下的病根,阑珊居内百般用心细细调养,平日里也显不出这身体多好来,但也不会太糟糕。自回宫后,皇甫策每日天不亮就上朝,下朝还要理政,有时甚至要议政道午夜,柳南虽用尽心思,日日给予滋补,但身体的底子多少有些亏损。初秋吐血后,病了一场,才养了不到十天,就被泰宁帝以政务堆积如山为由,将人再次抓回去上朝听政,处理琐事。 自皇甫策上朝日,泰宁帝又亲自定下了晨昏之奉。每日下朝后,皇甫策不能用膳,必须先去太极殿内问安,泰宁帝以为□□先帝祈福为由,将人留下抄写经书。为表心诚,这经书要跪着抄,膝下不能有软垫,期间连茶水都不能喝上一口,一抄就是大半日。午后回到景阳宫方能用早膳,傍晚之前要将这一日的政务妥当,黄昏时再去太极殿内伺候泰宁帝用了晚膳,才能回宫用膳。 这般的磋磨,换做普通人尚吃不消,何况皇甫策这般的半病体质,如此未坚持一个月,皇甫策再次病倒,风寒来势汹汹,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的睡了三日,才算勉强熬过高烧。泰宁帝许是怕太过苛责,传出去名声到底不好,在皇甫策养病期间,这才消停了下来。 虽才是秋末,景阳宫的正寝里,一早一晚已燃上了火盆。正是晨后,阴天的缘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