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宁帝缓缓睁开眼眸,漫不经心道:“外院的宫女?朕是谁想见都可以见的吗?太极殿的内廷是谁都可以进来得的吗?” 六福咬了咬牙道:“敏兰姑姑看似已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 泰宁帝嗤笑一声:“还不拖出去打死?这事还来问朕吗?” “老奴本来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她说二月里,陛下在花宴后宿在了外院的小书房里……当时她去送水……被陛下留下来伺候了。” 泰宁帝紧蹙眉头,哑声道:“何时的事?” 六福将声音压低,附在泰宁帝身边,娓娓道:“二月时陛下身体大安,昭告太庙后,太子主持了一场花宴。陛下多饮了几杯,宿在了外院。老奴奉旨去了安定城,当时是祁平深夜迎回的陛下。方才老奴问过祁平了,说是那夜在外殿书房里,陛下衣衫除尽,身上有些痕迹,确如敏兰姑姑所说。当时陛下身旁也只有敏兰姑姑一个人伺候,只是……” 泰宁帝眯了眯眼,轻笑了一声,拖长了声调道:“二月花宴啊……” 六福摸不定泰宁帝的喜怒,斟酌道:“陛下可有印象?若无此事,老奴这就让人将敏兰这等……拖下去!” 泰宁帝笑了起来,笑意直达眼底:“朕大病初愈,饮了些酒。她又在一侧,身上的桂花香确实好闻的紧,人也乖巧懂事。朕以为这事都记录在案了,怎么?竟是疏忽了吗?” “哎呦喂!哪里是什么疏忽,敏兰姑姑胆小怕事,怕惹了贵妃娘娘的忌讳。这后宫之中,除了太极内殿,哪里不是贵妃娘娘的人啊!陛下病了这许久,后宫空旷,第一个侍寝的竟是个外院的宫女。” “贵妃娘娘满心满意的惦念着陛下,若知道了这事,只会觉得陛下龙体未安,敏兰姑姑定时使了什么手段引了陛下的注意,如何能轻饶了敏兰姑姑。当初只怕也是不得已才隐瞒了下来,如今这龙胎都快六个月了,素日里敏兰姑姑连门都不敢出,一直称病在屋里两三个月不敢见人,还好有个好姊妹帮着隐瞒……” 泰宁帝挑眉:“她倒是好心思,贵妃这样伶俐的耳目都能瞒过去……” “可不是!但眼看着都这个月份了,如何还能继续瞒下去?今日贵妃娘娘不在宫中,这才跟着好姊妹出来禀告陛下……敏兰姑姑也是不易,人瘦的厉害,光显肚子了,方才把老奴吓了一跳,这会已让人在外阁等着了。” “哈哈哈!还等什么?还不快宣孙太医?……不!将孙、曹、吕、张,四位太医都宣进来!从今日起,敏……敏什么?” 六福忙接道:“回陛下,是敏兰姑姑,老奴这就派人去请各位太医。” 泰宁帝想了想又道:“即日起敏兰升为敏妃,将太极偏殿收拾出来,一应起居事宜全部放在太极内殿里,膳食也跟着朕的内厨房,伺候的宫女与侍人,你给朕睁大眼,逐一甄选,所有一切都由你亲自打理!” 六福为难道:“别的都好说,可这……从大宫女直接升为敏妃,只怕不合适,宫中的人但是不知会怎么说……” “朕知道你的为难,放心好了,此番所有交代,朕会重新下旨。”皇甫策忍不住又笑了一声,“传那宫女……敏妃进来,朕要好好看看才是。” 六福大喜过望,忙不迟疑道:“是是是,老奴马上亲自去请敏妃娘娘。” 帝京东街,路南的这一侧,几乎被王谢两家的宅院全部占了去。 王氏庭院与当初的谢氏园林相连,几百年来两家都有通婚,上一代的王氏嫡支的当家老夫人乃谢氏旁支之女,自然更是亲近。感情最好的时候,两家的花会宴请也会一起办,紧邻的两家专门在花园角落开过一处拱门,只为让人一睹王谢园林的风采。 自王老夫人去世后,谢贵妃母子宫中失利,两家的地位越来越有悬殊,这一处拱门多年前被堵上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与王氏宅邸相连的小花园,就在王雅懿所居闺阁望月楼的前面,与谢氏的鹤鸣楼比邻而居,当初这充满南梁味道的整体的木雕楼,曾被大雍士族惊叹,堪称楼中双绝。 盛夏的傍晚,屋内多少有些闷热,小花园内繁花锦绣,八角亭里的冰盆驱赶着暑期。一张纸从远处悠悠荡荡的飘了下来,引起了托腮坐在花庭中王雅懿的侧目。 冉荷走了过去,将纸张捡了起来,看了看,走回来轻声道:“二娘子,是一幅画,好像还没有画完。” 王雅懿好奇的凑到琉璃灯盏,正是一副尚未完成的牡丹图,虽还没有画完,但这副画无论是轮廓,还是色彩看上去都有些眼熟:“咿?……” 冉荷轻笑了一声,指了指不远处,已快凋谢了的牡丹:“二娘子不记得了,五月多的时候,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