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念了声“阿弥陀佛”。 柏离在原地等了霍珩许久,都不见人回来,山风吹得深林瑟瑟拂响,柏离的心头也越来越乱,她担忧等会不知从那条狭窄的小道里钻出一头虎豹,她一个人留着看马,实在害怕。 可是要她一个人去寻霍珩,她又不敢。 望着那匹被霍珩拴在树上的马,柏离也不敢走近,握着霍珩留给她的马鞭左右为难,越来越恐慌,无声地在心中嘶喊起来。 山风不断地吹拂着树叶,秋叶密密地将地面铺了一层厚毯,柏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得太过心焦,忽见日头偏斜,已窜过了头顶,不觉竟已是晌午过去,她只好找了一块石头靠着坐下,拿着霍珩的马鞭戒备地望着四周。 一个念头恍然闯入了脑中:将军他是不是不会来接我了? 一念既起,便越想越是有可能。她又不是不分好赖的人,岂会看不出霍珩对她不假辞色,之所以答应带她出来,也全是为了应承长公主。他对自己的厌恶是写在眼中的,他能当街打断了南康的腿骨,何妨故意将她一个人落在骊山上? 又过了一个时辰,柏离终于等不下去了,与其一个人在这儿等到天黑,也等不着霍珩回来,不如去找他。碰了面,他总不能当着她的面拂逆长公主的意思,至少也该将她安全地送回去。 柏离鼓足勇气,站起了身,拿着霍珩的马鞭朝深林,方才霍珩消失的道路尽头走去。 霍珩的猎物堆了一箩筐了,没有柏离那个绊脚石在侧,他箭无虚发,看得余人眼睛发直。 霍珩派去留在远处暗中监视柏离的人来了,霍珩一见他,便扫了兴致,面色不虞,“她找过来了?” 亲兵不住点头,“是。将军,这怎么办?” 霍珩将弓弦拉成满月,一箭破空,淡淡地对一旁盯着他发箭的紫衣少年道:“原计划办。莫凌,你带着人堵上去,我稍后便来。” 莫凌将弓箭卸下,交给了一旁的小厮,顺手拿起了小厮手中的背篓,“领命。” 柏离也不知走到了哪,脚下磕磕绊绊的,数度险些被山间的尖石绊倒,她从没吃过这种苦,偏偏出来时,霍珩不知为何不许她的贴身女婢跟着,长公主也是出于让他们多独处的考虑,便答应了,连她也不好多言。这时只有孤身一人在险峻的山道上走着,秋风刺骨,遍身凉意。 她脚下踢开一块大石头,听着远处似有人声,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面色一喜。 但随即,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草叶拂动的声音,柏离心口狂跳起来,跟着便有一条拇指粗的蛇从草丛之中钻了出来,花青颜色,足有半丈之长,朝着柏离游了过来。 那瞬间柏离只是面无血色,手足僵住,直至那蛇越游越近,柏离才仿佛神魂归位,终于,她花容惨白地惨叫了起来。 “啊——有蛇——” 声音大得隔了十几排树与无数丛灌木,清清楚楚地飘入了霍珩耳中。 陆规河堵上了耳朵,开玩笑道:“这嗓门军前叫阵不错!” 霍珩又是一箭飞出,不过这一箭却落空了,他回过头,“我瞧不惯她平日里装模作样的闺秀做派,终于露出本真了。” 莫凌带着人赶到,一见那吐着信要亲近柏离的青蛇,伸臂一拦,将身后之人都阻住,柏离向他们求救,满脸泪水,嘴唇苍白,不住地发抖,莫凌伸指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小娘子,这可是山间最毒的蝮蛇,你小心点儿,不要出声,不然它会攻击你。” 柏离一边流泪,一边犹如抱住水中浮木般拼命地听话点头,莫凌的剑眉微微扬起,露出担忧的神情,朝她发号比划。 “小娘子,这蛇太毒了,我们也不敢靠近,你站着不动,它游过去,发现你没有威胁,便不会咬你了。” 是、是这样么?柏离生来贵女,以前虽曾服用过蛇羹,但却从没见过活的,这么长的一条可怕青蛇,正朝着自己靠近。可除了听莫凌的话,她又能如何?万一跑走,惹怒了这条蝮蛇,它会张口便朝她咬下一大块肉,她便连益州都回不去了! 柏离双腿发软,浑身战栗地在原地立着,瞳孔紧缩,望着那蛇游近,怕得面颊上惨无人色,唇肉几乎被咬出了血。 这么个娇花似的美人,连莫凌都有点虐待不下去了,偏偏始作俑者不亲自过来,派了他们虾兵蟹将算是怎么一回事,是连自己都不忍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