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故事!我知道你们刚入行的新人肯定对这种事情好奇得很,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去开开眼?”男人的语气颇具引诱意味,“我知道猎食者最常出没的地方和时间段,这些消息都是机密,要不是最近实在手头紧,我还不舍得贱卖呢。” “这样啊……”叶沧意味深长地垂下眼,凝视着不远处玻璃杯里泛开波纹的水面,刚想继续说什么,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确切地说,是这个空间内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他们全部都看向了门口,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穿着红色的斗篷,带着大大的兜帽,几缕白色的发丝从帽子里漏出来,在头顶明晃晃的灯光下泛着琉璃样的光泽。 空气里安静的近乎窒息,所有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孩子走到一张二人座的桌子前,听见一道冰冷喑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我要坐这里。” 列文望着面前的孩子,那双盯着他的阴戾血瞳犹如恶鬼,连带着那一身红艳艳的斗篷都仿佛是血染就的,一滴一滴落下血泪来,铺陈开尸山血海的血气。 叶沧眨了眨眼,他仿佛完全不在意眼前的孩子,却又奇迹般地褪去了刚才意兴阑珊的姿态,转而兴致勃勃地揪着列文道:“故事还没讲完吧,你刚刚说本体是老头子、满脸皮褶子、嘴角还带血的猎食者逃跑了, 然后呢?” 列文:“……”十岁的孩子似乎一怔,随即神情陡变,刚才盯着他眼睛像看垃圾,现在像在看一个死人。 列文:“……” 没有然后了,讲故事的人坟头都建好了。 第75章 列文白着一张脸, 两股战战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这个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呆滞的,脑子完全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 仿佛下一秒就能口吐仙气、立(当)地(场)升(去)仙(世)。 小红帽的指尖抽动了一下, 阴鸷地吐出一个字:“滚。” 他身上的气息猛地腾起一瞬, 又极不稳定地强行平息。列文能够察觉到刚才那一瞬对方确实想要杀他的,可不知为何又艰难忍住了。 列文踉跄地摸着地板往远处爬去, 鬼使神差地又回过头,透过糊了满脸的泪水和汗珠看向了叶沧——难道, 是因为他……!? 叶沧不知道列文心头狂跳的猜测,他一手支住下颚撑在桌上,望着站在面前的孩子, 完全看不见半点紧张感和恐惧。 这也是当然的, 根据刚才列文提供的错误情报, 身为一个刚入行的、一无所知的、单纯无辜的“新人”(重音),他怎么会知道对方是谁呢:) 于是,叶沧直接开口道:“旁边明明还有这么多空位, 你把他赶走了, 谁给我讲故事?” 话语间颇有不满和指责的意味。 周围猛地传来一阵疯狂吸气的声音, 那些雇佣兵忍不住身体后仰, 嘴唇嗡动了几下又顾忌着什么说不出来,但——“这人是在找死吗”这几个字,几乎已经写到了脸上。 世上最恐怖的凶犯就在他们面前, 有多恐怖——那些最穷凶极恶的犯人,曾经是他们职业生涯的噩梦, 最顶尖的雇佣兵面对时都要怀以同归于尽的决绝。而这段时间,就是这样的犯人,成为了另一个怪物的口粮——成为了量产的、不值钱的玩意儿。 如果这里是星际警备局,那么估计那群警备员早就冲上去跟猎食者拼命了,因为那是职责所在。但现在偏偏不是,在座的众人不是秉持正义、英勇无畏的警备员,而是雇佣兵,他们办事的最终且唯一目的是钱。 而这钱又分成两种,有命花的和没命花的。 在毫无准备、装备不足的此刻,情况无限接近于后者,所以没有人敢轻举妄妄动。 他们紧紧盯着猎食者的动作,随时准备反击或者逃跑,而被猎食者盯上的叶沧——没救了,傻白甜小绵羊要被吃得渣都不剩了,大家事后给立个碑吧。 他们已经单方面放弃了他。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他们并没有看见叶沧被撕成粉末的场景,不仅如此——小红帽坐了下来。 小小的孩子两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是十分标准的乖巧坐姿,搭配上他抿紧的双唇,以及周身散发出的低沉气息,到处充满了诡异的违和感。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难、难道说……他在紧张??? “我讲。”他一字一句,“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 众人瞪大了眼睛——一切,关于“猎食者”的一切,这该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没命拿的珍贵情报!! 叶沧道:“那列文呢?”缩在角落里被突然点名的中年男人浑身一抖,发出含混的呜咽。 “他是个可恶的骗子。”穿着红斗篷的孩子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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