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可怕?” 是的…… 即便周大金没有开口说话,也能从他面上的神情里清晰的看到他心中的回答。 “阿姐,这事儿阿奶还不知晓罢?”好半晌,周大金才略有些缓过劲儿来,只是面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周芸芸想了想,道:“我是先前看大堂嫂做绣活时听说的,她好像是听大伯娘说的,大伯娘……应该是阿娘告诉她的。不过这也没啥好担心的,虽说这亲事是爹娘说了算,可就咱们家,要是没阿奶点头,哪个敢应了?没准儿就被阿奶提着刀给砍了呢?我可知晓,她先前在镇上买了两把我胳膊那么的剁骨刀!” 这倒是真事,因为周家时常需要剁馅儿,先前的菜刀到底用得年头久了,没回用不了多久就又要磨刀。阿奶这人虽抠门,可在该花用的地方却坚决不手软,这才在赚了钱后,立马去铁匠铺定做了两把巨大的剁骨刀。 说真的,就算那刀只搁在台面上没人碰它,也显得寒气森森的。 反正周芸芸是不敢碰那两把刀的,她在现代是中点师傅,也常做家常菜,可便是如此,剁骨刀也离她太远太远了。 “我怕的就是这个!”周大金一脸的惊悚,连手里的糖块都不敢往嘴里送了,只哆哆嗦嗦的道,“阿姐,你说要是让阿奶知道了这事儿,她会不会抡起剁骨刀就将咱们阿娘剁成肉沫沫当包子馅儿?” 周芸芸:“…………”弟弟,你可以的。 还真别说,周大金担心的极为有道理。就周家阿娘那战五渣的能耐,莫说跟周家阿奶正面扛上了,事实上恐怕阿奶啥事儿都还没做呢,往她跟前一杵,估摸着就该吓哭了。问题在于,阿娘不单胆小和怂,还能作。周芸芸倒是不担心他们姐弟俩被作死,她觉得阿娘迟早有一天能把自己作死。 思量了半天,周芸芸只能勉强安慰道:“大金,你要这么想,甭管阿娘最终是变成包子馅儿还是腊肉熏肉的……那都是咱们的阿娘。” 周大金默默的揣上糖块起身走人,一直走到门口才回头向周芸芸道:“我还是回头跟阿娘说一声,这到底是亲的阿娘呢!” “去罢去罢,不过我觉得阿娘一定不会领你的情。” 很不幸,事实就跟周芸芸所预想的那般,周家阿娘半点儿情分都不领也就罢了,还想带着周大金回娘家探亲,结果却被周大金断然拒绝。 周家阿娘原姓李,李家住在离杨树村步行约莫一个半时辰的杏花村那头。说起这杏花村,那可真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富庶村子,那边跟杨树村不同,平地多水田,因而亩产远高于杨树村这头,不是说有多钱,而是基本上没有穷人。 除了李家。 而周大金拒绝一同前往李家的原因更简单,因为他曾经去过一次。是在两年前,跟着周家阿爹阿娘一道儿去的。在自家吃过早饭,赶了一个半时辰的路,终于到了李家后,没吃到一口饭菜,反而帮着从里到外干了大半日的活计,直到都入夜了,李家才表示没给他们准备饭菜,更没有准备休息的被褥,让他们赶紧麻溜儿滚蛋。 于是乎,从那以后,就算是用打的,周大金也绝不再去。 至于周芸芸,倒是因着打小养在阿奶跟前,逃过了一劫。又或者是连阿娘都认为,一个小丫头片子,李家才不会稀罕,所以从没有想过要带她去李家瞧瞧。 最终,周家阿娘只得自己跑了一趟,回来却是哭诉了足足好几日。原因很简单,李家在前不久秋收后,就将除了口粮以外的所有粮食都变卖了。饶是如此,得来的钱也只够修一下屋子,外加给李家大儿和小孙子做身冬衣,其他人都只能选择咬牙熬过冬日。这里头的其他人,就包括了周家阿娘的双亲。 按着周家阿娘所说,李家只有区区两亩薄田,收的粮食扣下口粮后,就没剩下多少了。修屋子那是没法子,毕竟已经很破旧了,其他三个季节还能熬一熬,冬日里是真的熬不住,他们柴禾还少,炭更是从来就没有过。还有就是冬衣,土布倒是新买的,棉花却是老旧结成块块的,一点儿都不保暖。 说真的,周芸芸还真就有些同情李家:“家里田产少,咋不出去打短工呢?留下女人和孩子伺弄田地,男的都去镇上找活计不就成了?那回赶场子,我就看到好几个铺子都在招人。” “你懂甚么?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你这丫头片子怎么那般狠心,你舅舅都当爹的人了,年岁一把了,怎么能出去干活呢?更别说你阿公了,早该待在家里头享福了,没的一把年纪还出门讨生活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