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不分三六九等赐宴百官,可谓群臣汇聚,故而难免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傻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想想这时候凑过来或将惹上什么嫌疑。瞧瞧那些品阶高的,聪明的,俱都站定在座席旁,丝毫未有多余动作。 李槐满头大汗地施完针,眼见湛远邺不再抽搐,脸上青黑之气也渐渐去了,心内绷紧的弦松了松,替他拢好衣襟,与后边上来的另几名太医商议了几句什么,继而朝湛明珩拱手道:“回禀太孙殿下,豫王殿下暂且无碍了,只是毒素犹在,须得容臣等调配出解药方可彻底清除。” 湛明珩点点头,叫人将湛远邺抬去附近寝殿安置,随即问李槐:“李太医可知此为何等毒物?” “回禀殿下,微臣尚且不敢说,须得察看豫王殿下毒发前一刻用过的吃食方才能够断言。” 纳兰峥见状给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那壶酒呈上去。 很显然,湛明珩之所以当众查案,便是为免给有心人落下话柄。这宫宴是他主持的,且众人俱都瞧见了方才湛远邺敬酒那幕,眼下自然是查得越明白越好。 李槐嗅过酒液后思量片刻,缓缓道:“回禀殿下,微臣疑心此为一种名曰‘鱼妒草’的植物。鱼妒草多生于极北苦寒之地,覆雪则长势愈盛,中原一带着实罕见。其本身为药草,却旦逢椰子花便成剧毒,服用者不出一刻即暴毙身亡,便大罗神仙亦回天乏术。微臣方才所见,豫王殿下毒发之症与其大约吻合,且此酒中亦有椰子花的气味。” 湛明珩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轻察的讥诮,淡淡问:“既是如此,如何容你救得?” “请殿下准许微臣察看豫王殿下席间吃食。” 湛明珩伸手示意他请,随即见他步至席间,眼睛一亮,一指上边一道点心:“是蜂蜜的缘故。此道蜜汁蜂巢糕内添了蜂蜜,可化去鱼妒草的部分药性。药性弱了,相应而生的毒性也就弱了。”说罢瞅了瞅旁处座席,清点一番点心数目,“豫王殿下当在此前食用了两块蜜汁蜂巢糕。” “照你推断,皇叔该是何时服下的鱼妒草?” “回禀殿下,鱼妒草药力持久,可在人体内停滞数日不等,故微臣无法断言。” 湛明珩点点头:“辛苦李太医,劳烦李太医速速调配解药,务必竭力医治。”说罢朝一旁吩咐道,“此事当立案,去查豫王爷十日内用过什么吃食,接触过什么人,事无巨细,一律列了单子回报三司。” 纳兰峥略松了一口气。她倒怕湛明珩被这显而易见的阴谋给气昏头,亏得他清醒,文武百官当前如此言语,摆明了告诉众人他并无只手遮天之意,而预备秉公处置。如此做法已当数眼下最佳。 宫宴至此自然散了。既是症结在于一味或数日前服下的鱼妒草,也就没有将群臣留下来一一排除嫌疑的必要了,湛明珩挥退众人后在原地默了一会儿,走回上首位置,一眼瞧见纳兰峥似在神游天外,便伸出干净的那只手,拿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道:“吓着了?” 她回过神来,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原本预备去送一送父亲的。”现下这情形俨然是不能了。 湛明珩“嗯”了一声,柔声道:“改日再安排你们父女叙旧。” 话音刚落,身后便突兀地响起一声干咳。有人道:“太孙妃胆识过人,见惯风浪,想必不会轻易受惊吓,殿下怕是多心了。” 却是卫洵的声音。 湛明珩回过头,就见他并未随群臣一道出殿,而他身旁的顾池生亦是一副去而复返的模样。俩人似乎有话与他讲,故而留了下来。 他霎时黑了张脸,冷淡道:“怎得,你二人寻我有事?” 卫洵也不在意他这前后态度反差,看了眼后边殿门道:“殿下,关门好说话。” 湛明珩白他一眼,却仍旧依他所言,命人将殿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