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债。 她虽这么想,可宁小诚却实实在在地觉得这事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最近有只新股,他盯了很长时间,昨天上市他蹲了半宿美交所的大盘,又困又乏,就想赶紧回家补一觉。 车一路沿长街熟门熟路拐进一个戒备森严但并不太显眼的大门,七绕八绕停在一幢小楼前。 小诚父母的家,在这一带占地面积颇大的后勤院里。 当初后勤部给建的住宅楼,好多年的历史了,小诚在这出生,在这长大,穿着开裆裤在筒子楼里挨家挨户偷吃过东西,也跟着小伙伴一起踩着绿解放踢过足球抖威风。 现在长大了,离这片儿远了,回来看爹妈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是并不影响小诚同志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哪。 上楼拿钥匙开门进屋。不出所料,家里没人。 屋里只有老宁同志的鱼缸开着水泵在嗡嗡作响。小诚看了看,随手往里扔了把鱼食儿。 鱼食是老宁的独门秘制,新鲜海虾打碎的虾泥,混着酥皮点心渣。 小诚喂它们的时候很惆怅,用手指敲了敲玻璃,低啐:“你们他妈一天天吃的比我都好。” 几尾鱼从水里跃出来,像跟他示威,欢腾的很。饶有兴致背手观赏了一会儿,小诚仰在沙发里,开始闭目养神。 隐约快睡着了,传来开门声,小诚母亲站在门外,看见他吓了一跳。宁小诚睁开眼睛,也有点意外:“您怎么回来了?” 他妈妈更意外:“你怎么也回来了??” 把钥匙放在门口,母亲低头换鞋:“刚在楼下看见你车我还没敢信,大白天的。” 小诚打了个呵欠又躺回去:“困了,懒得回去,来躺会儿。” “我手机落家了。你昨儿又跟人出去喝酒了吧,眼珠子都红了。”他妈妈很了解儿子,自顾自去屋里取东西:“都这大的人了,还天天让人惦记。” “我在楼下看你车头有一块掉漆,跟人撞上了?” 小诚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停的时候没注意,蹭花坛上了吧。” “蹭上了?我看可不像,不是闯祸了?可千万别撞上人。” 小诚哎呦一声,烦的够呛:“老太太你可真是爱操心的命。告诉你没事儿没事儿,赶紧走吧。” 宁小诚的母亲段瑞女士是个资深妇女干部,级别不低,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在外面颇有领导威严,是个风风火火霸道性子,什么都好,就是爱操心,爱管事儿,前年查出乳腺瘤,做了手术,休了几个月,这人,尤其是他妈这种事业型的女强人,一旦不能工作脱离了岗位,总愿意胡思乱想,看哪都不顺眼,啥都愿意掺和掺和。 在家里,小诚他爹处处让着,小诚则是能避免正面交锋就尽量避免。 他妈似乎也觉得自己管多了,叹口气,刚要穿鞋走,想了想又回来坐下,端出平常在办公室和人谈话的架势。 “儿子,妈想跟你说件事。” 小诚以为老太太有要有用钱的地方,看她神情严肃,坐起来:“您说。” “前一阵你张姨说想给你介绍个对象,条件特别好,是她以前的学生,美院当老师,高材生,在国外还留过学……” 小诚点了根烟,心不在焉。 “妈,张姨家那小军多大了?” 段瑞一顿:“好像比你大两岁。” 宁小诚皮笑肉不笑,淡淡地,显然不太上心:“她家那儿子也打着光棍呢,怎么还有这闲工夫惦记我啊。” “你看你这孩子……”段瑞很不满。 说的那姑娘,小诚知道,之前跟张小军谈过,没两个月姑娘怀孕了,张小军怕担责任,瞒着家里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