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后一日。传回死讯的时候,是快入秋了,义母当时已经到了渔村,消息是听过路商人说的。” “但是我今儿怎么听到那老鸨说,夏至前那负心汉就出殡了,是立的衣冠冢,说找不回尸骨了。我觉得奇怪,我又找了个一直在许家胡同卖茶叶的那家人细问过。他们时间记得很清楚,说那负心的传出死讯是在初夏四月中下旬的时候。” 许鹤宁眉心一跳,已经明白陈鱼说的不对,淡声接话道:“既然人是在四月中下旬就死了,那人怎么可能会在夏至前才离开我娘,有在夏至后写信说接我娘回许家。时间根本对不上!” 他一算,时间还差得远,前前后后加起来都快一个月了。 而且他看过当年的信,还是他亲手烧的。那时年少,觉得有关那个人的东西都膈应,气性大得很。 所以他亦把落款日期记得很清楚。 陈鱼此时突然打了冷颤,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宁哥,我怎么觉得那么瘆人呢?!” 许鹤宁没有应声。 这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借尸还魂的事,有的只是人装神弄鬼。 但是他相信他母亲不会连枕边人都认错,也不会记错那个负心汉离开的时间。 “没有什么好瘆人的。”许鹤宁捻了捻指头,“这里头时间是一个很大的错漏,但是若说是许家认错,又无法解释为何我娘口中那人的名姓,就是死了的许恒。许尉临可不就是因为许恒这个名字,才寻到我的?!” 事情捋下来,反倒更显矛盾,像是一团雾拢在人眼前。 陈鱼嘶地一声,反应过来他让打听这些是什么用意了:“宁哥,二哥派刘富来,其实是来打听与这些事相关的消息吗?!” 那刘灿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事情有不对的地方。 “见鬼了!” 陈鱼喃喃一句,许鹤宁已经有了决定:“明日带我去见刘富,不就知道老二派人来西北到底是做什么。” 兄弟俩议定,约了明日清早就出门,各自回房。 此时已经近三更天,云卿卿没得等着他,就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先去吹了蜡烛,轻手轻脚掀了被子躺下,脑海里乱糟糟的,全是陈鱼说的那些事。 然而不管他回想几遍,细细从头到尾去捋,都还是刚才得出的结果。 但是最终结果,和最大概率的可能,就只有一个。 许鹤宁倒抽一口气,带着满腹心思入眠,整夜都陷入光怪离奇的梦境里。 次日一早醒来,太阳穴发涨,让他忍不住一再揉按。 云卿卿清早醒来知道他要出门,就张罗着早饭,不想回头就见似乎是他头疼的样子。 “你可是头疼又犯了?” 心里跟着紧张。 许鹤宁放下手,忙安抚她道:“不是,是昨晚尽做乱七八糟的梦,没睡好,太阳穴发胀。不是你想的那个头疼。” 云卿卿闻言表情明显放松下来,可下刻又盯着他目不转睛的看,像是在审视什么:“今日就是最后一天的药,你可不能为了不耐烦喝药,就撒谎!许鹤宁,我要生气的!” 他被她逗乐了,弯腰在她眼角轻轻啄了一下。 “我不会拿我们的孩子来开这种玩笑。” 孩子? 好好的,怎么扯上孩子了? 云卿卿没跟上他的思路,怔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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