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的眼睛,安歌心头一悸。 犹如破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祖宗像陷进了一片诡谲的黑暗之中。 陌生又危险。 彻底不是她认识的傅斯珩了。 他在压抑着什么,眼底全是她读不懂的深色,太过死寂。 好像这种压抑一旦被冲破,阴暗面被释放出来,她会被立即撕碎。 不止是她,所有的所有都会被献祭。 指尖颤了颤,安歌在傅斯珩的左右眼皮上各啄了一下,再次问:“哥哥,要吗?” 凶兽高高地扬起了利爪,对准了准备将自己献祭出去的少女。 惨白的月光映上去,利爪泛着森白的光。 撕碎她,毁灭她。 带着她一起坠进地狱,再也不管身前身后事。 安歌一直看着傅斯珩的眼睛,那双眼里不见任何情动,只见森然。 没来由的,安歌心底蔓上了一丝心疼,细细想下来,又不知道这股心疼到底从何而来。 弯了弯眼睛,安歌软下了一身的骨头。 瞥见安歌弯眉的动作,傅斯珩的理智被拉回了一丝。 少女应该一直生活在光下,不应该被他的阴暗面所亵渎。 垂下了臂肘,傅斯珩收紧了搭在藤椅扶手上的手:“别闹。” “那你睡不睡?”安歌下巴再次垫到了傅斯珩的肩上,“你不困吗?” “傅傅陪我睡。” 安歌第一次撒娇,说完,自己耳朵尖尖红了起来。 没靠百度,也不是学着猪跑,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对着这样的傅斯珩她什么都愿意。 她以前一直觉得撒娇这玩意儿跟自己搭不上半点关系,学不会也学不来,她从小就不喜欢哭,谁欺负她就自己动手揍回去,绝对不会让半分。 老安头从小就教育她哭是没有用的,有哭的时间不如自己动手尝试解决问题。她一直是这么做的,只是后来动手解决成了真动手,老安头怕她性子野得无法无天,为了捺下她性子,让她读了不少玄而又玄的哲学经文,导致她直接从暴躁姐妹成了一无欲无所求的咸鱼。 网络上那些骂她的,她骂任她骂,她理一下算她输。 这种只会在网络上点评事实给自己找存在感,打三个字里面有两个字是脏字的人,除了凸显自己素质低下头脑简单容易被带节奏外,什么都证明不了。 曾经的暴躁小姐姐安歌环着傅斯珩脖颈,呼吸放到最轻。 撒娇到底有没有用呢? 事实证明,还是有用的。 傅斯珩微弯下身,手臂从安歌的腿窝下穿过去,将人打横抱起。 露台门开着,傅斯珩侧身进去。 安歌勾着傅斯珩脖颈,抬头又亲了亲他的下巴。 房间里温度适宜。 傅斯珩踢上了露台门,抱着安歌朝卧室走去。 安歌陷进了柔软的床垫中,傅斯珩只手撑在她的头顶上去,想去关灯。 刚转过去一点,脖颈被人勾了回来。 安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哥哥,忍得住?” 壁灯一熄。 “明天没工作?” “有啊。” “睡吧。”傅斯珩撑着的手臂一松。 黑暗中,安歌翻了个身,环住了傅斯珩的腰身,寻了个她觉得舒服的位置慢慢睡了过去。 傅斯珩闭着眼睛,意识愈发清醒。 凶兽貌似被暂时安抚了下来,它的利爪攀在囚笼边缘,低低地咆哮着。 仅仅是暂时的。 不久,安歌定得手机闹铃响了,铃声不大。 怕吵醒好不容易才哄睡着的傅斯珩,安歌迅速摸到手机后关了闹钟,扔了手机,又将被角掖好后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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