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还是赶紧到主峰面见剑君吧。您多保重,万事心宽些。” 虽然管事的举止实在奇怪,但慕容春向来稳重,只端端正正地拱了下手,便掠向主峰。 隔着大老远,秦云奚便已感觉到了慕容春急匆匆的气息。 他扶柳清音起来,二人收拾干净,装模作样对坐饮茶,等待慕容春进来。 慕容春顷刻便至。 “师尊。”慕容春行了礼,又对着柳清音行了个介于友爱与尊重之间的小礼,禀道,“弟子已查明,凶徒乃是蓬莱女尊主,眉双。” 秦云奚不动声色地望了柳清音一眼,意思便是——看见了没有,木柔佳的线索是真的。 柳清音佯装不知,摆出一副极有兴趣的样子:“哦?!蓬莱女尊主,竟然躲过了蓬莱覆灭那一劫么?!她为何要对浅如玉动手呢?我猜必定是因为浅如玉不检点,觊觎男尊主,对不对?” 慕容春一本正经地答道:“其中恩怨,尚未可知。但这一次,我查到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那具被眉双驱御,在暗境中攻击我等的尸首,竟是林秋。” 他没有继续说,只垂目看着地面。 关于林秋的种种,由他来讲,不合适。 “林秋?”秦云奚仿佛思索了一会儿,迟疑地问道,“哪个林秋?” “不会是那个吧!”柳清音吃惊地说道,“洞庭那个林秋?” 慕容春回道:“不错。” 对那个林秋,柳清音倒是不知为何十分包容,只听她犹犹豫豫地说道:“没道理啊,那个女子,一生平平无奇,死得也甚早,不可能和蓬莱有什么牵扯的。” 秦云奚望了她一眼,心中也有些感慨。 清音总说他变了,其实,她也变了许多,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当初面对林秋时,她并不像现在这样总是无理取闹。那时林秋霸占了正妻之位,看清音十分不顺眼,处处为难,还往她茶水中下毒。 那时,清音一直默默隐忍,并不与林秋发生冲突,更不向自己告状。若不是自己时刻盯着,清音不知要受多少委屈。那时的她,当真像是一朵摇曳在风雨中的纯白芙蕖,惹人心生怜惜。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了呢?大约便是结侣之后吧。 她总说男人得到之后便不珍惜,其实女人也是一样的。从前那些谨小慎微,处处为他考虑的小心思,渐渐就变成了专横霸道的大心思。 她变得草木皆兵,多疑任性。一边怨他不该与浅如玉木柔佳等人来往,一边与那王卫之纠缠不清。 秦云奚急急打断了思绪——怎么又想那些了,明明说好了再也不提过往。 慕容春道:“我追到寂魔岭,发现那里密布血腥结界,竟是连我也无法撼动,是以急急回来禀告师尊。师尊,如今真相扑朔迷离,人手又严重不足,是否该解了二师兄的禁足令了?” 顾飞已被关在思过岭许多时日。 因为他擅自开启了护宗大阵,说是师尊的交待。那几日,宗里恰好有许多弟子都生了妄心,说是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还钻进了自己的身体中。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闹得很厉害。 秦云奚回宗之后,直斥他们胡闹。当时柳清音身受重伤,于是秦云奚也没有细问,只将那些散布流言的弟子全部罚了禁闭,连着小头目顾飞一起通通关进了思过岭。 此刻想起来,秦云奚总感觉心头有两条模糊的线,隐隐约约就要连在一起。 那点灵光仿佛近在眼前,但每一伸手,它便像狡猾的鱼儿一样溜走。 正待凝神静思时,忽然听到柳清音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便让二师兄出来做事吧,四师兄你这阵子恐怕有得劳心了!” 一提这事,秦云奚也颇觉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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