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苍白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都裹在厚重的大氅里。 小沈氏分外怜惜她,上下车都让人背着徐绮秀,一路上都没让她自己下过地。 岑虞见了,将她请到自己房中,把丫鬟们都喊出去了,又让采薇守住门口,随后才对徐绮秀说道:“你这是怎么了?真生病了?” 徐绮秀说话都有些力竭,喘着气道:“不是,你给我的那两颗药,我全吃下去了。” 岑虞一惊:“我不是让你吃一颗吗?!” 徐绮秀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了些喜色道:“虞妹妹,你这几天忙着搬家的事情,不知道外面已经传出去了,”她顿了顿,长出了一口气道,“正像你想的那样,大家都以为咱们是听见了什么大秘密,被吓成这样的。若再有人说是咱们的秘密被人听见了去,那可就没人信了。” 岑虞抓住了她的手,顿了顿道:“那你想过没有,万一你这个大秘密的谎言被戳破了呢?” 徐绮秀并不害怕,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岑虞道:“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只要我们咬死不说,没人会怀疑的。” 岑虞勉强翘了翘嘴角,岔开话题道:“罢了,等会我让岑岱给你开副药喝。” 徐绮秀点点头,看见岑虞的表情有些愁苦,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你愁什么,我都不愁呢。” “你怎么能不愁呢?” “因为我娘已经开始给我物色人家了。” 岑虞一惊,看向徐绮秀,却见她面容平静,只是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是张阁老家行四的那位,我以前也见过他,是个很好的人。” 岑虞想了想,问道:“你还喜欢他吗?” 徐绮秀看了看岑虞,忽然莞尔:“你当真以为我那么痴情吗?”她敛了笑意,又道,“我还是能分得清什么重要的,我姐姐三朝回门的时候,我就放下他了。顶了天去,也不过就是一段连话本都成不了的单相思罢了,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我很知足。” 岑虞拍了拍她的手,一时默然。 果然如徐绮秀说的那样,坊间传闻愈演愈烈,众人心里对岑虞和徐绮秀所听见的那个大秘密也越来越感兴趣,能把两个孩子都吓得生病发烧,更何况以前活泼机灵的徐绮秀,简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如今行动举止,是最最内敛稳重的。 可任他们如何好奇,岑虞两人就是不说,众人好奇的心可放不下,居然自动自发地开始找到那天可能被岑虞两人听见说话的人来。 渐渐的,天气愈发地冷了起来,除夕快要来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岑虞是十分讨厌除夕的。她曾经度过了一个让她永生难忘的除夕,那是她在岑府度过的第一个除夕。 不过如今,父母弟弟都在身旁,又是在将军府里,虽然说不上有多热闹,但却带着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除夕未到,年味已至,有心灵手巧的丫鬟婆子,早早剪好了窗花,各处贴上,也有了些热热闹闹的味道,院子里的下人大多是边关人,因此置办了不少边关人爱吃的东西,还买了三只活羊,说了在除夕那天会把这几只羊给宰杀了,分给众人吃。 大家是知道岑翊舟夫妇有多大方的,更加期待起来。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今天没人喊岑虞起床,但岑虞还是被吵醒了,天还没亮呢,四处就响起了炮竹声,震耳欲聋,扰的人睡不安生。 因为是除夕,其实她的事反而是最少的,所以也不急着起床,在床上磨蹭了好大一会儿工夫。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新衣裳,上头是锦绣双蝶钿花衫,配一条翡翠烟罗绮云裙,还像模像样的梳了一个流苏髻,带上了一对南珠耳坠。 换好了衣裳,岑虞拿着手炉,外头披上披风,缓缓往外走去。 隔壁的岑岱像是听见了声音,从墙头上露了个头道:“岑虞,纪叔叔又给你送糖了,你快点来过来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