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将茶水一饮而尽,清浅起身将杯子打落。 “从前的汤里头有葵花籽粉,这回茶水里头有什么?” 袁夫人颤颤巍巍道:“草木皆兵,上回是翠羽造的孽,与我无关。我自己养大的儿子,我能害他吗?都是你这个女人在背后捣乱,离间我们母子。” “对付了有礼和迎儿还不够,还要对付我吗?” 清浅取下白芍头上的银簪,放在茶水里头,银簪子即刻乌黑。 袁彬脸色一变,手握在绣春刀上道:“母亲!这是为何?” 袁夫人脸色惨白,闭着眼睛道:“杀了我,让我去见你的父亲吧,有礼和迎儿如此下场,我也不想活了。” 袁彬又惊又怒道:“母亲对我们下毒手,是因为有礼和迎儿?母亲!有礼和迎儿,我已是最轻处置了,若当真论罪,她们是什么罪名,母亲不知道吗?难道母亲还不知足?” 清浅问道:“上书册立太子,便是母亲不满的表达吗?” 袁夫人闭着眼睛:“自从有了这个女子,你心里哪里还有我这个母亲!杀了我,或是马上离开!” 瞧起来,一切都是因为清浅,才让袁夫人下毒手的。 清浅道:“儿媳有几件事情不明白,请母亲解惑。” 袁夫人冷笑道:“嘴上叫我母亲,实际上心里确实恨我恨得出血吧?” “赵紫雪!”既然不让叫母亲,索性叫名字。 清浅问道:“从前我断过保太妃的案子,保太妃露出马脚是因为一段经文,她在儿子的灵位前念的是消业经,当时我很奇怪,祭奠亡魂,不应该是往生咒或是金刚经吗?根据这个,我推断出保太妃儿子的死有不妥当。” 袁彬的眉头蹙起,手却一直没有离开绣春刀。 他心中一惊,母亲念的难道也是消业经? 果然清浅道:“我和你一起念经几次,你和保太妃一样,念的是消除业障的经文,敢问你消除的是什么业障?” 袁夫人冷笑道:“人人都有业障,我念消业经又如何,小题大做。” 清浅道:“别人念经没问题,可是你从小拉扯大好几个孩子,吃过常人不能吃的苦,按说你应该不信神佛,信自己。可为什么,你笃信佛?” “人老了,信佛有什么奇怪。”袁夫人冷冷道,“我祈求菩萨来世给我一个好儿子,好儿媳,这也不行吗?” 清浅并不纠缠信佛之事,继续道:“迎儿被荔儿下药导致疯癫,但前头并没有疯,对不对?” 袁夫人并不回答,冷冷看着清浅。 清浅直接说下去:“但是御医来过府上,而且诊断迎儿是疯病,御医是不会出错的,迎儿第一次的疯癫,恐怕是你用的秘药吧?导致御医误以为迎儿心包经受损。” 袁夫人道:“我夫君是锦衣卫的,有几样秘药留下来,又如何?我心疼女儿,又如何?” 袁彬的脸色难看得很:“锦衣卫有很多秘药,大多为了获得口供,并没有让人假疯这种药,因为这种药对锦衣卫无用。” 清浅问道:“那么敢问夫人,药从何而来?” 袁夫人不回答。 袁彬的手在不断颤抖。 窗外阳光如火,金光灿灿闪得看不见人影。 清浅继续问道:“迎儿从我手里抢了茶馆,后来被瓦剌探子租了,是你从中牵线的吧?” 袁彬站起身,不可置信看着母亲:“瓦剌探子?” 后宅的阴私,再没有底线也可以忍受,可若是通敌叛国,便是罪无可赦。 袁夫人只是抵赖:“胡说,铺子在那里放着,谁愿意租只要出银子都可以。” 清浅并没有质控谁,只是陈述简单的推理:“事情涉瓦剌探子,迎儿却在三日内被放了出来,因为瓦剌探子被抓到了。我想问问夫人,锦衣卫和瓦剌探子斗智斗勇多年,常常整年不可得,瓦剌探子这回怎么三日就归案了?” 袁彬的身子有些发抖,一切都指向一个不可能的事实,他不愿意相信。 袁夫人依旧抵赖道:“或许是凑巧,谁知道呢,你问我我问谁去?” 清浅逼问了一句:“是你将瓦剌人的藏身之处透 露的,为的是换取的迎儿自由,对不对? 终于清浅将一切挑明。 袁夫人脸上有慌乱的神色,她辩驳道:“怎会是 我,我一个妇道人家从哪里知道瓦剌人藏身之处?听说是游商无意发现的。 ” 袁彬痛苦闭上眼睛:“断案的细节只有锦衣卫才知道,卷宗显示是游商发现的瓦剌人,可是,母亲怎么会知道卷宗的细节?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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