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取下簪子,递给清汾,清汾伸手去接。 皇后反手直接将簪子扎向清汾的眼睛,清汾侧身躲过。 清浅惊呼道:“皇后娘娘!” 皇后淡淡道:“若是痴傻的人,能反应这么快?府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浅你给本宫细细说说。” 原来皇后在试探清汾。 若是普通痴傻的人,哪里来得及躲避,可是清汾却完美躲过了。 一下子,清汾的手不知该放不该放,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装傻。 瞧他的样子,皇后更是明白了,问道:“清汾,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装疯?” 清汾嘶哑着喉咙道:“不知臣弟哪里出了差错,让娘娘看出不对的?” 皇后惊喜道:“你果然没有疯,果然。” 说着便有几分哽咽,这是喜极而泣。 原本以为无娘家兄弟可靠,孰料弟弟并没有疯,若是弟弟成长起来,足以倚靠。 清浅低声道:“娘娘不宜大喜大悲,皇嗣要紧。” 皇后摸了摸肚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其一、今日省亲,你全程没有看父亲一眼,我当时心中便有了疑惑,其二,戏班子突然冒出新折子戏,你匆忙出去,然后父亲又匆忙出去,我心中更是觉得不对。” 姐姐敏感至此。 皇后继续道:“其三,戏曲过后,你居然开口让小孩进梨园,这很异常,其四,最后散了戏曲,戏班子上前谢恩,我没有发现戏班班主,想必是被锦衣卫带走了。” 清浅心中叹息,本以为天衣无缝,原来这么多破绽。 皇后将金簪别上发髻道:“一切都围绕戏班子,我便叫了那孩子上前,结果……” 皇后问道:“那是父亲的孩子吧?那戏曲唱的是父亲的故事?” 清浅点头道:“姐姐猜测的都是对的。” 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意思了。 宫中周贵妃知道了此事,若姐姐从她的嘴里听到,那后果才会更严重。 堵不如疏。 清浅轻描淡写道:“正如姐姐所说,父亲有了外室,是戏班子的青衣,不过男人三妻四妾也没什么,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皇后哪里肯罢休,问道:“那清汾装疯是怎么回事?” 清汾笑笑道:“二姐姐,我从小受名声所累,觉得异常辛苦,装疯的时候不用读书,我觉得很好。若不时二姐姐发现,我巴不得再装下去。” 皇后沉默不语。 这理由简直漏洞百出,弟弟的疯病必定和父亲有关联。 皇后深深吸了一口。 清浅见皇后思虑,忙道:“姐姐,文质已查明,今日戏班子的事情都是周贵妃的手笔,为的是对付姐姐肚子里的皇嗣,姐姐莫要中计。府上的事情再大都是小事,有外祖、文质、我,我们会不动声色解决一切的,姐姐好好养胎,一切都不用理会。” 清汾低沉道:“还有我!” 眼前的弟弟妹妹都长大了,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皇后原本堵着的心,似乎被冲开了一道口子。 皇后低声吩咐:“若是需要我,只管送信进宫。” 清浅笑道:“真有一事需要姐姐相助呢。” 清浅说了几句话。 皇后若有所思:“先扬后抑!外祖也是这个意思。” “是的!”清浅道,“这是将府上声誉减到最低,将皇后的声誉损失减到最低的法子了。” 清汾道:“如今姐姐的声誉已不是自己的了,还有平和公主和肚子里的皇嗣呢。” 清汾一旦清明,总能一语中的。 皇后听到平和公主和腹中的孩儿,忙道:“我明白了。” 气度雍和的姐姐和资质超凡的哥哥,清浅愈发想不明白。 闻仲豫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为了一个戏子,舍弃这一家子。 这怕是中了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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