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冯元寿和小妾枝姨娘连忙出来迎接,清浅大致打量了一番冯元寿,身着白色缎衣,头上涫着白玉冠,生得倒是颇为英俊,只是鼻子微微有些鹰钩,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并不明朗。 枝姨娘一身麻布孝服,不施粉黛。 冯元寿领着六品中书散人的闲差,见到袁彬自称下官:“下官见过袁大人,见过闻姑娘。请两位里屋奉茶。” 袁彬鼻子一嗅:“你喝酒了?” 冯元寿身上有散之不去的酒味,脸上也带着醉色。 枝姨娘忙道:“回袁大人的话,郡主死后郡马哀伤不已,每日在灵前醉酒,妾身劝过好几回,但郡马依旧止不住哀伤。” 清浅扫了一眼,府上到处是白灯笼,连树上都挂着白色的缎子,和尚道士分两拨念经超度,木鱼声念经声不绝于耳。 分主宾坐下后,袁彬道了声节哀。 冯元寿礼节的笑了笑,笑容里头带着哀伤道:“袁大人和我堂叔孙显是好友,从前我们也见过的,还有锦衣卫的方向明方大人,与我是至交好友,咱们算得上自己人了。” 袁彬不置可否笑了笑道:“袁某奉命问案,若有得罪处,郡马宽恕则个。” 冯元寿忙道:“配合审案是应当的。” 袁彬先问道:“不知郡马和沈姑娘是什么关系?” 清浅点了点头,袁彬的问话很合自己心意,不虚套不啰嗦,先不拿信,直接从信中挑出疑点发问。 冯元寿叹了一口气道:“表妹十年前父母双亡来孙府,当时她才六岁,我十岁,两人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府里嫡出的姑娘们排挤表妹,是我帮表妹出头,可以说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清浅愣了愣,冯元寿如此直接,并不隐晦这一段过往。 袁彬追问了一句道:“郡马莫怪,郡马和沈姑娘情投意合,难道郡主心中没有怨言。”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冯元寿笑了笑道,“自表妹十二岁后,我们便男女分席而坐,彼此联系少了,感情也淡了。后来太后赐婚给我,我才明白自己对表妹只是兄妹之情,对于郡主才是真心喜欢。可万万没有料到……唉!” 冯元寿语出自然,唯有真无感情才能如此轻松说出此话吧。 清浅拿出信函递给冯元寿道:“沈姑娘在诏狱里头不忘郡马,给郡马捎了信函。” 冯元寿打开信函瞧了,叹了一口气道:“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但愿雨默今后吃一堑长一智吧。” 话很圆滑,毫无破绽。 清浅追问道:“郡马觉得,郡主是否因记恨郡马的过往,才会辱骂沈姑娘?或者说,沈姑娘是因嫉妒郡主,才会对郡主下手果决?” 冯元寿茫然摇了摇头,枝姨娘温婉解释道:“郡主一贯是暴脾气,若要发作沈姑娘,绝不会动用心机借故发作,郡主会直接发作。” 袁彬哑然失笑道:“似乎有理。” “沈姑娘在诏狱里头口口声声恳求郡马原谅,请郡马无论如何写封回信,不然我们无法向沈姑娘交代,毕竟……”清浅笑了笑道,“毕竟沈姑娘能与太后直接通信,我们不能无视她的要求。” 冯元寿想了想吩咐枝姨娘道:“取纸笔来。” 枝姨娘取来纸笔,冯元寿做了个揖道:“两位请奉茶稍后,我回了信函便来。” 枝姨娘为袁彬和清浅续上茶水,身材曼妙,容貌清秀。 清浅问道:“枝姨娘从前受过郡主的气吗?” 枝姨娘边倒水边道:“郡主是人中之凤,我们是奴婢,受气也是我们做奴婢的本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