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进来为清浅用篦子通了头发,拿起玉锤轻轻为清浅捶打着肩背,清浅发出舒服满足地叹息。 瑞珠笑道:“姑娘辛苦了,在凌府想必日子难熬,奴婢们也担心受怕得紧呢。” 青鸢端着一碟子点心在旁边笑道:“别的还罢了,袁大人派人两次暗中上门,一定要见姑娘,我们都借口姑娘身子不适蒙混过去,再过几日奴婢们恐怕再也搪塞不住了。” 清浅指着腰间让瑞珠细细捶打,随口答道:“不必理他,我们已在凌府见过面,他再也不会上门追问我的消息,我怕的是父亲要见我。” 粉黛笑道:“姑娘放心,老爷同过去一般忙碌,常常酉时才回府,偶然问过一回姑娘,奴婢们回答姑娘在绣嫁妆读书写字,老爷也不曾多说什么。” 清浅放下心来,笑着吩咐道:“瑞珠,记得熬一锅乌鸡笋片汤,稍后父亲回府,我亲自送去书房。” 瑞珠忙应了,嘱咐小丫鬟去准备食材。 清浅颇为感叹道:“这些日子我才明白,当奴婢的苦楚,你们跟着我这些年受苦了,瑞姑姑若是愿意,随时可以出府自立,青鸢和粉黛也是一样,若是要走只管说,我各自为你们准备一套嫁妆,好生过日子。” 瑞珠忙跪下道:“自从李瑞的事情后,奴婢便发誓追随姑娘,这辈子都效忠姑娘。” 青鸢和粉黛也跟着跪下道:“姑娘体恤奴婢,奴婢们并不觉得苦,奴婢不愿意出府。” 清浅忙拉着她们起来笑道:“别动不动就跪,瞧着你们跪,我的膝盖窝都发软呢。” 众人都笑了。 清浅歇息了一日,直到夜间瑞珠才来禀告老爷回府了,清浅命青鸢盛了一盏羹汤,移步前往父亲的书房。 闻府的夜静谧无声,府上主子本就少,杨夫人和清汾去了温泉养病,带了大部分丫鬟婆子,闻府显得更加萧瑟了,偶有一两个丫鬟走过,长长的影子在甬道上格外冷清。 清浅到了书房后门,接过青鸢手中的羹汤,提步正要上台阶绕过回廊去正门。 只见正门咯吱一声,一个丫鬟从里头闪身出来从正门离开,那丫鬟脚步轻快,显然心情极好。 青鸢低声道:“姑娘,是夫人身边的玉映。” 玉映是杨夫人的贴身丫鬟,七岁进府由杨夫人调教长大,如今已十四岁,长得花容月貌身材颀长。 清浅疑惑问道:“母亲去京郊,没有带玉映?” 杨夫人走的时候,清浅满心都是怎么去凌府当丫鬟,并没有留意浩浩荡荡的车队中没有玉映的身影。 青鸢略想了想道:“夫人走的那几日,玉映受了风寒身子不妥当,方嬷嬷留了她守院子,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在老爷书房。” 清浅瞧了一眼玉映的身影,抿了抿嘴,若是这丫鬟有爬床的心思,自己第一个容不得她。 清浅压住心中的猜疑,吩咐道:“青鸢,你去通报。” 青鸢上前轻轻敲门道:“老爷,姑娘前来请安。” 书房咯吱一身开了,禄管家亲自迎出来道:“老爷正在写奏折,三姑娘请进。” 书房里头还有禄管家,清浅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只有父亲一人呢,这么说玉映这丫鬟即使想爬床也没有机会。 再进了书房,清浅扫了一眼更是松了一口气,父亲的随身书童锦药在一旁伺候磨墨,父亲在低头写字。 清浅上前福了一福:“女儿给父亲请安,夜深了父亲辛劳了一日,也该多歇着,若是母亲知道父亲夙夜辛劳,必定心疼。”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