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舅母挂心的。” 话毕,她轻轻捏了下卢玉怜的手指,递了个眼色。 以前出门儿,顾青竹不善交际,有其他意思便会向她做这种小动作,卢玉怜反应了会儿,脑中似乎抓到了些许关键,拢起眉心再次确认道:“不用寻旁的人家?” 颂安从厨房端来两碗赤豆红枣汤,用盖子盖了,生怕冷了一点儿,顾青竹见状先让她进门,嘴边旋起梨涡,笑着点了头。 话已至此,卢玉怜也算探听出内情,至于后面是谁又牵扯哪些错综复杂的事儿,她便适时打住没再问下去。心头大石一落,倒胃口大开的用了碗汤,笑眯眯的领着丫鬟回府了。 ****** 深秋一过,冬天那股子冷劲儿彻底席卷了开封府。 早春的腊梅还是光秃秃的枝丫,百花凋零,池塘水洼也冻上厚厚一层坚冰,晨里出门转上圈儿,成团的雾气在眼前绕着,若是站着不动,过不了许久,腿脚便没了知觉。 滴水成冰的直到十二月,还没下过一场雪,圣人五十大寿正逢冬至大节,原先五日假期被延长到七日,满朝文武祭天之后,宫里头夜夜宴请不断,寿辰的前一晚,更是设宴款待汴梁城大小官员百余人,场面蔚为壮观。 五十寿宴可是大事,放在前朝那些挥霍无度的君王,怕会提前一年,劳民伤财的准备庆生。当今圣上心思也宽,三皇子暗通外部的事总算查清了,顾全父子情面,尚给他留了些余地,颁下圣旨,年底便启程去青州封地。 许是为了积福,圣人连皇后的劝话也没听,月初才让人准备起来,除了菜色茶点,其他均是从简。 可再简单也是帝王过寿,皇城门前一水儿的香车宝马,天还大亮着就排着队的等待往宫里进,顾青竹捧着袖炉,掀开帘子远远瞧了一眼,约莫小半个时辰才能到北辰殿的。 程瑶上月生了个闺女,老太君欢喜的不得了,顾家没那重男轻女的想法,反倒更疼姑娘一些,碍着才出月子,大冷天出门再受寒会伤身子,故而小辈里头,只有顾青竹一个姑娘来了。 过去好几个月,任外头如何说,顾家长辈也没辩驳半句,不过老爷子却在几位老友相聚时表了态度,顾家的孩子有问题也轮不到外人去置喙,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若还有后手,他老人家头一个饶不过。 沈昙查清楚证据后,按顾二爷的叮嘱,俱交到了顾老太爷手中,老人家三思后做出的决定,沈昙便暂时将反手一击的想法搁置了,按兵不动的盯着瑞和县主。其实她那手段真真儿多此一举,伤了顾青竹一点皮毛,反而留下蛛丝马迹让人去寻,至于再多的,顾青竹自有他沈昙诚意迎娶,有何好畏惧? 长久没在公开场合露面,顾青竹从马车上下来,前头几个聚在一起的贵女就开始扭着头窃窃私语。 宫里不能带丫鬟,她脚底刚落地,就有宫女儿垂首碎步上前,玉手一翻,请她跟着去往大殿。 皇后娘娘巧思,北辰殿中央搭了戏台,圣人龙座摆在正对面,其他众人皆列席两侧,大约为着说话方便,世家贵妇均安排在了头一排,而未出阁的闺秀和孩童,则坐在后头。 卢玉怜身子还不笨重,这次也来了,可惜她已为人妇,坐席自然没能和顾青竹一起,倒是卢玉阁在隔着几人的座上坐着,转身便能瞧见。 六公主下嫁后,瑞和县主是当之无愧的群龙之首,且她的为人得不少人称赞,所以还没落座,好些姑娘便聚过去与她寒暄拍马,一副众星拱月的架势。 时至今日,顾青竹当然觉察到当时汴梁那流言的怪异之处,偏偏沈昙又是报喜不报忧的惯着她,嘴巴像蚌壳似的敲不开。再没其他办法,顾青竹心里明白是李淑出的黑手,虽懒得和她一般见识,但虚与委蛇的面子话却省了,纹丝不动的坐着吃果子,仿佛没看见她这么个人。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十来个姑娘,远些的尚且点头示意下,偏她脊背端的笔直,熟视无睹的托腮凝神,早想呛她苦于没机会的人按耐不住,当时便夹枪带棒的挤兑上了。 假如不是前面开了戏,这边儿还停不下呢。 顾青竹爱答不理的态度让她们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直到入座吃酒席时,城中未婚的公子们陆续移步到侧殿,闺秀们才堪堪分出神,露骨点儿的,眼睛都快粘在赵怀信那儿了。 圣人庆生,前来赴宴的年轻人个顶个穿的明朗喜庆,姑娘们华服浓妆,脂粉鲜亮。公子们也毫不输阵,锦衣在身,玉石为配,其中以赵怀信最为亮眼,似乎丢了门亲事,让他更加魅力十足。 一颦一笑比什么都勾人。 闺秀们也不抓着她不放了,纷纷半遮着嘴唇,羞红了脸,其中两个大胆的还结伴过去,施施然的跟赵怀信欠身行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