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些什么。 孟长青还是下了山,他没去学堂,而是拐去了药室。 玄武是仙门,弟子多剑修,常常受伤。玄武最大的药室位于西北一座山峰上,山前竖着块笔直的碑,刻着“蕴明”二字。孟长青直接往山上走。 玄武香火单薄,宗门弟子不多,药室中一共六位正统药师,十六位药徒,其中有个半吊子,和孟长青同辈,叫陶泽,字润春,经常吹嘘自己天赋傲人,实则资质平平,眼高于顶,是以同辈的师兄弟都不大瞧得上他,他的人缘奇烂无比,陶泽比孟长青入山早,孟长青刚入山那会儿,不知道他这德性,被他哄得一转一转的,后来两人就混成了朋友。陶泽依旧没改自己逢人便吹的毛病,也就傻子阿都和孟长青能受的了他。 孟长青入了药室,陶泽正在挑药材,一边嘴里还在低声骂着什么,陶泽在药室不怎么受人待见,几位药师都觉得他是烂泥扶不上墙,不过陶泽是仙门遗孤,父母都曾是名满天下的剑修,战死于乱野,几位药师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倒也不放弃他,能拉一把是一把。 陶泽抬头看见孟长青,颇为惊喜,“你怎么来了?” 孟长青没空和他唠嗑,一把抓住了他,脱口就是两个字,“帮我开副药!” 陶泽愣了下,乐了,顿时胸膛都挺起来了,“出什么事儿了?!说说!”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陶泽这人虽然爱吹嘘,但总体来说,还算靠谱,重要的是,挺仗义,孟长青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一咬牙,把事情和陶泽说了,纯当赌一把。 陶泽听完都愣住了,“这么邪门?” 孟长青点点头,“你有办法吗?用药什么的,把我记忆封了。” 陶泽想了会儿,道:“嗨!要我说,你怕什么?记得就记得吧,你又不修炼,你不说,我不说,那傻子也不说,谁知道啊!”他挑了下眉,“你说是吧?” “我每次一想到那册子,气机会自己流转,我控制不住,我都快修了两页了!再这样下去,我压不住了。” 陶泽闻声诧异地看向孟长青,刷一下站了起来,立刻伸手,“来,手给我!我看看!” 陶泽按着孟长青的手片刻,惊诧道:“真邪门了!还真的有别的气息!” 孟长青抽回了手,“你有办法吗?” “这没办法啊!你这又不是病!这怎么用药?难不成要我把你药傻了?” 孟长青看着陶泽那副神情,忽然一下子没站稳坐在了椅子上,脸色阵阵发白,满脑子就一个念头,他完了。这怎么办? 陶泽看他这副样子,忙低身安慰了他几句,又道:“你也别急,我又不是说彻底没办法了!我有别的办法!你信我!” 孟长青一下子抬头看他。 陶泽道:“我是个药师,你要信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起身,陶泽走入了药房,过了很久,他才拎着两袋子药走出来,“把这药拿回去煎了喝下去,记得,无论多疼也一定要忍着,这是废你看的那两页书的修为的。”他顿了下,犹豫道:“应该有用的。” 孟长青把药接了,听见“应该”二字后闻声看了眼陶泽。 陶泽立刻打包票道:“肯定有用!”他一把拖了椅子在孟长青面前坐下,四下扭头看了眼,然后低声对着孟长青道:“你先吃药把这邪气去了,剩下的事儿,我想过了,你刚说你一想那书,你会控制不住体内气息流转,我怀疑,不是书,根源兴许在你自己身上,若是如此,那就简单很多,只要你不去想着那书就行了!”陶泽说着话,似乎被自己说服了,语速忽然快起来,“对,你如今老想着那东西,是因为你心中恐惧,不一定是书,正经点我跟你说,你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你越是忍不住想,你得想些别的,不要如此刻意,自然而然就会忘记了!懂吗?” “我试过了,连消记忆我都试过了,没用,无论我做什么它都会冒出来,就连睡着了梦里都是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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