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谟即将赴任这事,别看李果无所谓的样子,他心里很在意。哪怕赵启谟说两人有相逢相守的一天,李果还是害怕以后会有什么变故。更别说,离别的伤心,和不知何日才能相见的痛楚了。 饯行当日,李果心中怔忡,将衣橱中的衣服翻出,铺在床上,不知道该穿哪一身,甚至觉得或许不去送行,自己会好受些。绿珠走进来,正好看见李果披着发,慌乱无措的样子。 “果哥,我帮你梳发,你坐下。” 李果这才冷静下来,乖乖坐在梳妆台上由绿珠帮他梳发,发髻。 “礼品备好了吗?” “备好了。” “阿小得教下他谒见的礼节。” “我一会教他。” 绿珠手巧,不会将李果头发打理好,梳一个时下流行的发式。 “果哥你衫子红色,配这件长袍好看。” 绿珠帮忙挑选出一件素雅的袍子,拿起协助李果穿上,系好衣带,扣好衣结,整理袖子和下摆,又在腰间缠上腰带,坠上香囊。绿珠站远打量,满意说:“要是不说是位珠商,还以为是位衙内呢。” 李果爱美,说他好看他特别中意听,抿着的双唇,这时才绽出笑意。 准备妥当,绿珠将李果送出门,叮嘱:“酒少喝些。” 李果盛装来到城郊的酒肆,小小的酒肆内热闹非凡。李果见里边人的装束,大多是书生,相互间都相熟,李果想着酒肆里这些人,恐怕都是赵启谟的友人。一位儒雅、恭谨的儒生见李果进入酒肆,他上前接待,问李果名氏。李果介绍说自己是城南李周珠铺的珠商,姓李名南橘,与赵官人在刺桐相识。秦仲平一开始觉得李果面生,看他人物年轻秀美,猜测可能便是赵启谟的那位情人,这一问,果然便是。 数日前,赵启谟告诉秦仲平他喜欢的是一位男子,秦仲平非常震惊,一时无法接受。今日见着李果温雅谦和,确实不是市井小儿,心里的担虑也少了许多。 “这边坐。” 秦仲平领李果到一处座位,李果见座位上有四五位书生打扮的人,李果不认识,秦仲平都认识。 “这人是城东的珠商,子希往时在刺桐的邻居。” 秦仲平帮忙介绍李果,李果行礼,文质彬彬。众书生见他是个商人,对他也没什么兴趣,并不盘问李果,李果乐得自在。 众人等待赵启谟,饮酒闲谈,一位黑脸书生谈起孟家新娘子的妆奁,说得口沫飞溅。 “听闻单是奁具便有七万缗,各式顶好的丝锦十二匹。” “哎呀,七万缗,那得多少金银珠宝!” “还不止呢,随嫁田园一处,地产奁租三百亩!” “这也不算多,你们且看吴驸马嫁女,谁风头能盖过他家。” 李果听得目瞪口呆,七万缗奁具,三百亩田租,还外带一处田园,有钱人嫁女真可怕。 “如此厚嫁之风,难怪近来世人,生女遗弃不养育,寻常人家哪能置办如此高的嫁妆。” 一位白衣书生,摇头叹息。 “不说这寻常人家,就是宗女凑不上体面的妆奁,也老大愁嫁呢。” 同座的蓝衣男子接话。 “说是如此说,还不是便宜了你们这些酸腐书生。”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众人抬头,见是驸马府的吴郎君,氛围越发热络,黑脸书生开玩笑说: “我说吴郎君,明年我说不准便是位进士,你可还有个妹妹待嫁?” “就你,侥幸考得进士,也要在殿试上遭黜落。” 坐席上一阵哄笑,书生不气不恼,幽默说着:“这登科之事,玄之又玄,要是官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