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托老船家一件事。” 赵启谟想这对祖孙也是热心肠人,何况他也可以给他们丰厚报酬。 “小官人有什么事要吩咐?” 老杨将钱袋揣入怀中。 “我若是天亮前还没下船,天亮后,劳烦老船家帮我报案。我是广州赵签判之弟,家兄必有重谢。” 老杨认真听着,脸上似乎也没有多吃惊,毕竟他早猜测赵启谟是官人家的子弟。 “我与巡检司的胡承信是友人,他的船恐怕也为浓雾拦阻,若是停泊于此,务必领他到王家船来。” 赵启谟吩咐小杨,他将这些事交代,以防不测。 虽然他并不觉得王鲸或者王家的人,敢拿他怎样,但凡事有准备得好。 “小久,你在这里等胡官人的船,我陪小官人过去,我去守王家船。” 老杨收人重金,予人效劳。 “多谢老船家。” 赵启谟致谢。 朝王家海船走去,回头看眼守候在旁的老杨,赵启谟想一路追踪,所求也不过是找到船,找到人。此时船是找着了,而李果,他还得继续找。 拧去袖子、衣袍上的水,整理衣领,赵启谟登上王家海船。甲板上的水手见一位陌生人上来,过来探看。 “劳通报,京人赵启谟,进见王员外。” 赵启谟已径自登上海船,声音清亮。 水手们面面相觑,有机灵的,已奔往船厅喊刘杂事。 少顷,番娃脚步凌乱赶来,见到真是赵启谟,一脸说是惊诧,不如说是恐慌。 “赵、赵舍人。” “正是。” 船上灯火通明,赵启谟笔直站着,清雅庄重。 “王员外在吗?” 赵启谟看见船厅里有个人影贴着门,挺高大的一个人。 “番娃,将赵舍人请进来。” 站在船厅后窥看的王鲸,听到赵启谟指明要找他,心想要见便见,在自己家的海船上,他王鲸谁也不怕。 赵启谟,三年前离开刺桐的那位皇族少年,匪夷所思地和李果有着极好交情。 王鲸在广州听闻过赵启谟的名字,他是位海商,社交广,消息灵通。赵启谟的兄长赵启世到广州任职签判,赵启谟则是护送嫂侄过来,没想到他人还没回去京城。 这刚将李果劫来南澳,赵启谟是如何神通广大,人竟也找上门来了? 赵启谟在番娃的引领下,迈入船厅。赵启谟脸上无喜无怒,他步伐稳健,气势凌人,不过几步,他已走至王鲸跟前。从赵启谟步入船厅,王鲸就一直在打量他,三年不见,这人仪容越发出众,不愧是个皇族,这让王鲸即羡慕又嫉恨。 “前些日子听闻赵舍人在广州,不想今日在南澳遇见,也是有缘。” 王鲸起身行礼,示坐。 赵启谟悠然入座,身上的凌人之气此时已敛起,在船厅昏黄的烛光中,他看着温文尔雅。 “我想王员外,知晓我此番为何而来。” 赵启谟微微笑着,目光扫过王鲸那张纵欲过度的脸,以及一身的金光闪闪。这三年,人与事都有不少改变,王鲸也有许多变化,年幼时还算虎头虎脑的小子,如今却长成这副肥丑不堪的样子。 “可是来叙旧。” 起先听到赵启谟找上门来,不只是番娃吓得不行,王鲸也大吃一惊。 但此时,王鲸内心的慌乱已经驱散。孤零零一人的赵启谟,他又非三头六臂,有什么可怕。 赵启谟听着“叙旧”二字,脸上神情不改,他端详船厅,闻着浓烈的沉香味,透过沉香,他还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不为叙旧,李果可是在你这里?” 赵启谟不打算跟王鲸拐弯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