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跟着启谟和罄哥,前往衙坊的静公宅。 目送赵启谟、李果、罄哥离去,果娘想赵提举这孩子看着相当沉稳,仪貌过人,果子能有这样的朋友,也是他的缘分。 赵启谟在前走,李果跟在身后,李果身后,还有个罄哥,就仿佛怕李果闹别扭又跑掉一般,要在身后阻拦。 不过一路,李果虽然一言不发,态度也还顺从,跟着进入静公宅,登上二楼。 小孙早在二楼楼梯口张望,看到将李果请来,他笑说:“果然,还得启谟亲自去请。” 李果低着头不语,想着小孙应该早就知道启谟要回京的事,才会一脸笑意,丝毫不难过。 赵启谟书房,摆上瓜果点心,倒上饮子,三个伙伴席地而坐,在一起闲聊。也就是小孙和启谟聊天,李果和罄哥闲扯,李果心里还懊恼着赵启谟,不肯搭理他。 待小孙离去,李果仍背对赵启谟坐着。 “还在生气?” 赵启谟走到李果对面坐下,李果无处可闪,气鼓鼓往嘴里塞食物。 “还怪我不早告诉你?我要提早一月告诉你,你恐怕一月都要给我脸色看。” 赵启谟叹息着,对于离别,他设想过很多方式,也猜想过很多情景,今日这幕是他最担心的。 “你不告诉我就罢了,之前还特意不理会我。” 李果控诉,他是想明白了,赵启谟这人反反复复,枉费他一番情谊。 这也是事实,赵启谟没有辩解,他从茶果盘中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嘴里,慢慢咀嚼。 他在想,怎么分别,才不至于留下遗憾,然而他也无能为力,分离已成事实,而且李果反应也很激烈。 “不说啦?被我说中了吧。” 李果生气抱胸。 赵启谟目光落在李果手腕上的五彩绳,他神情一滞,这物品,不时出现在他梦里。 “你若是还要和我赌气,那我明早一走,许多话,你也将听不到。” 赵启谟为自己倒茶,他其实拿李果没有什么办法,将李果喊来,也不过是自己心里在乎,不想一句话也没说上,就这么离别。 李果拿走启谟的茶碗,捧着咕咕喝下,他刚塞满一嘴的饼干,喉咙干涩。 “我这次回京,若无机缘,此生,你我恐怕再难相遇。” 赵启谟轻轻说着。 李果双眼对上茶碗中的茶汤,用力揉着眼睛。 “然而,我长大后,可以到闽地寻你;你长大后,亦可到京城找我。” 赵启谟拿过李果茶碗,再次倒下一碗茶,他轻轻呷上一口。 “我与你,交换一件信物,即使成年后,相互遗忘,见到信物,总还能忆起当年的情谊。” 赵启谟话语刚落,罄哥便用盘子端来一件饰物,是件镂花的金制香囊,小小一个,异常精美,香囊状似鸡心,顶端有一孔,用于佩挂。 “此物,我幼时佩戴,相伴多年。” 赵启谟牵过李果的手,将香囊放入李果手中。 “此物有避邪驱灾之效,你好好保存。” 李果捂住香囊,捧到身前打开双掌,细细端详着,神色哀伤,再不见之前的怨愤之情。 “启谟,我没有这么贵重的物品跟你交换。” 李果眼角泛红,低头将香囊捏在手心。 “你手腕上的五彩绳,可愿赠予我?” 赵启谟自从认识李果,李果手腕上便总戴着条绳子,绳子上拴着一个小小的花钱。 “这个吗?” 李果恍然,将手腕上的五彩绳脱下。 “嗯。” 赵启谟点头。 “启谟,你手伸出来。” 赵启谟听话将手臂伸出,递到李果面前。李果推高赵启谟的衣袖,将五彩绳系绑在赵启谟手腕上。 “我娘说这是压胜驱邪用的,也陪伴我很多年。” 这一晚上,李始终闷闷不乐,到此时才绽出笑容。 “我会好好保存它。” 赵启谟拉下袖子,将五彩绳遮掩。 “启谟,等我以后有钱,就去京城找你。” 李果握住赵启谟的手,就像一个承诺。 “若是遇到困难,你可告知小孙,我与他有约,让他多照拂你。若是王鲸趁我不在,找你麻烦,你可将此信递予王晁。” 赵启谟起身,走至书案,从书案上取来一封信。 “启谟,舍不得你走。” 李果大力拥抱赵启谟。 “人生分分离离本是寻常事,不要过于悲伤。” 赵启谟将手臂收拢,揽着李果的肩。 “明日平旦m.ZzWtWX.cOm